何冰這句話,直接把我給說懵了;我跟馬大美沒關(guān)系,她高興個什么勁兒?自己不愿嫁給我,我跟別的女人撇清關(guān)系她還樂,合著我向陽,就該一輩子單身?
所以因為這句話,我一路上都沒理她;車子進村后,我讓何冰在小賣部門口停住,接著進去買了幾道紙,兩瓶燒酒,還有一包點心。
當(dāng)時大力叔也在,給我遞東西的時候,還一個勁兒朝我豎大拇指;胖嬸兒就在旁邊說:“這念了大學(xué)的人,就是不一樣,報仇都報的這么干脆利落;這金長生一完蛋,往后咱們東華村,可算是太平了?!?
“行了,都叨叨一下午了,你要真有心,就給陽陽說個媳婦?!贝罅κ宓鹬鵁?,我遞錢的時候,他死活不要,只是手緊緊抓著我胳膊,眼眶微紅地說:“沒了爹媽,往后自己可要好好的;陽陽啊,爹好、娘好,不如自強好!”
“大力叔,我記下了?!庇昧γ蛑齑?,有時候往往越樸實的話,就越能給人動力。
出了小賣部,日頭已經(jīng)緩緩西落,夕陽里的何冰朝我走來,伸手要幫我拎東西;我閃躲著說:“沒你什么事了,早點回去吧?!?
可她卻完全不理我,固執(zhí)地搶過我手里的東西,跟我肩并肩走著說:“向伯伯小時候那么疼我,我還想給他上個墳?zāi)?!?
我瞥了她一眼,小時候我爸確實很疼她;記得我家但凡有好吃的,我爸都得給何冰拿一半。
魚塘離村子不遠,何冰在前面蹦蹦跳跳,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傍晚起了風(fēng),田野里很多狗尾草迎風(fēng)搖曳;來到我爸墳前時,何冰手里,已經(jīng)抓了一大把狗尾草,還有幾撮小野花。
“向陽,給我編個花環(huán),我要戴頭上?!彼巡莺鸵盎ㄟf給我,白皙的牙齒,亮晶晶地笑道。
“我哪有功夫給你編那些東西?”她可真夠無聊的,我白了她一眼,接著就拿出紙,在我爸墳前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