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你們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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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guān)又至，汴京的大街小巷已充斥著濃濃年味。

明舒提了兩盒豐樓新出的點(diǎn)心去國公府看許氏。許氏在自己院子的正屋里見了明舒，見時不免心里陣陣唏噓。大相國寺發(fā)生的事與林婉兒、唐離的陰謀，她也已經(jīng)知曉，明舒又救了她一次。

許氏對明舒的感覺很是矛盾。

明舒曾是許氏認(rèn)定的兒媳人選，可后來又傳出她是商戶孤女的事，門戶懸殊過大，許氏的心也就淡了，但架不住經(jīng)歷的種種與宋清沼的喜歡，許氏本也打算咬牙成全兒子，可后來宋清沼卻又說……算了。

姑娘是招人心疼、惹人喜愛的好姑娘，奈何緣淺，便是她這當(dāng)長輩的不做惡人，也成全不了他們。

一聽明舒要回江寧，許氏更是倍感唏噓。

與許氏說了一會兒話，明舒就告辭離開，許氏便令宋清沼送她。

既要離去，自也該好好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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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沼穿了身月白衣袍送她出府。

許是在翰林院任職了一段時間，他身上添了些為官的沉穩(wěn)，已不像初見時那般冷冽。兩人踏進(jìn)百花凋零的百花園，走得很慢，宋清沼忽然停步。

“什么時候動身？”他已經(jīng)聽說她要回江寧的事了。

“開春吧。雪化了，路了好走些?！泵魇婊氐馈?

宋清沼點(diǎn)了點(diǎn)頭，抬頭看身邊的樹，又問她：“記得這棵樹嗎？”

明舒隨之揚(yáng)首——身邊這棵樹如今只剩下光禿禿枝椏。

“這是……桃樹？怎么了？”她不解道。

宋清沼又是一笑，她認(rèn)得桃樹，卻不記得桃樹下的事。

如果端午那天，他坦承了自己的心意，不知現(xiàn)在他與明舒是否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

臨安發(fā)生的事，簡家的案子，陸徜的付出，他都聽說了，這里頭已無他插足之地。

生死與共的愛情，他也羨慕。說好的公平競爭，到底還是輸給命運(yùn)。

“我想起來了，你在這里送了我一條長命縷?！泵魇鎱s開了口，她記得那天桃花樹下曾經(jīng)讓她怦然心跳過的少年。

她想了想，坦然道：“清沼，謝謝你。你是這世間少有的好男兒，能得你另眼相待，是我的榮幸。”

“好又如何，還不是得不到你的歡心?！彼吻逭禹Ⅶ?，“明舒，陸徜能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

他只是沒有機(jī)會付出。

“清沼，我相信。陸徜很好，你也很好，你們都是這世間獨(dú)一無二的人，誰也沒比誰差半分。陸徜能做到的事，換成你，也一樣能夠傾力相付，這一點(diǎn)我從未懷疑過。你切莫因此妄自菲薄，守好你的心，留住你的熱忱，完完整整地交給你將來的妻子?！?

他值得一份完整且毫無保留的感情，而她注定只是他少年時期偶遇的一個過客。

他們都會成長，會遇見更多的人，會有更廣闊的天地。他們擦肩而過，不必抵死不忘的執(zhí)念，他才能在遇到真正對的那個人時，伸手擁有。

人生如旅，行行走走之間，不過一場取舍。

“借你吉?！彼吻逭雍鋈婚g覺得，明舒比他要更豁達(dá)，哪怕是拒絕，也說得如此坦蕩。

“我該走了。”明舒笑笑。

“我送你回去吧?！彼吻逭右嗷厮恍Α?

明舒搖了頭：“不用，陸徜在外面等我?！?

今日是陸徜送她來的，他沒有入宋府，給她時間和宋清沼道別。

“也好，那我就不送了?！彼吻逭又共剑熬痛藙e過，你保重?！?

“你也一樣，告辭?！泵魇媲飞硪欢Y，轉(zhuǎn)身離去。

素凈的身影，就在宋清沼的目光里，似融進(jìn)茫茫雪景般，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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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殛戓渑c明舒開年后都要離京，禁軍統(tǒng)領(lǐng)魏卓的婚期提前了。

他與曾氏的婚事籌辦得很是低調(diào)，汴京城幾乎沒有什么高門貴戶收到請柬。這是曾氏的意思——彼此都是成過婚的人，沒有必要大肆鋪張鬧得全城皆知，一切從簡。

雖說從簡，但該有禮數(shù)，一樣不少。

三書六禮，皆從正室娘子禮制。

成婚當(dāng)日，陸府的尚書令大人送了一份厚禮過來，賀二人大婚之喜。

那夜，陸徜去見了陸文瀚。

陸文瀚拉他飲酒，直至醉到人事不醒。少年已老，終也只是這蕓蕓眾生中的凡夫俗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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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卓與曾氏的婚事過后沒兩天，就到年關(guān)。明舒與陸徜留在殿帥府陪魏卓和曾氏守歲，陸徜給她買了許多爆竹煙花，兩個人站在庭院里放煙花玩，魏卓便與曾氏站在廊下遠(yuǎn)遠(yuǎn)看著。

咻——

一枚銀星騰空，在天際炸開，如花綻放，又似流螢飛落，散入夜色間。

明舒站在煙花下拍掌叫好，被煙火照得明明滅滅的笑顏比花色更嬌，恰落進(jìn)回望的陸徜眸中，一眼入心。

一夜就這般過去，晃眼又是一年。

大年初三，年關(guān)未出，陸徜與明舒踏上回江寧的路途。

他們踩春入京，也踏春離京。

作者有話要說：曾娘：一開始我想要兒媳婦，你們讓我把她認(rèn)成女兒，好吧我真情實(shí)感把她當(dāng)女兒疼了，又讓我把她當(dāng)成兒媳婦，雖然媳婦女兒也沒什么差別，但能別這么耍我么？嗯？

陸徜：媽，我錯了。

明舒：媽，我錯了。

明天，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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