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里說著讓陸徜道歉，但她到底還是沒對他抱太大希望。

許氏正在見客，不便見她，恰逢宋清沼今日在家，便將她請入花廳。

“陸徜早上已經(jīng)來過了，你怎么又跑了來？”宋清沼見她提著東西就知她是來做什么的。

他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目光帶冷，清冷冷掃過她放到桌上的禮物——她這舉動(dòng)，太生疏也太客氣。

“畢竟事情因我而起，我阿兄先動(dòng)手將你打傷，我……”

“明舒，我說過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必替他做這些。還有，他早上已經(jīng)來道過歉了，昨晚的事錯(cuò)也不在他，你們兩人不用自攬罪過上身。我同家里說過是我沖動(dòng)行事，與你們無關(guān)，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家中會(huì)怨責(zé)陸徜。”宋清沼打斷她的話。

明舒蹙了蹙眉：“我不是這個(gè)意思?！彼虢忉專捎钟X得不知如何說起，默了默便起身。

“無論如何，都謝謝你。我就不打擾你休息，告辭?！?

宋清沼也跟著站起，忽伸手拉住她：“明舒，對不起?！彼皇枪室庥媚菢拥恼Z氣與她說話，只是看著那些點(diǎn)心，看著她生疏的舉動(dòng)，他心里就發(fā)堵。

明舒點(diǎn)點(diǎn)頭，按按他的手，讓他漸漸松開。

“我不道歉，你也別這樣?！彼?。

“我送你出去吧?！彼吻逭訌?fù)又平靜，并沒留她。

二人一齊出了花廳，往門口行去，誰也沒說話，就靜靜走著。拐過長廊時(shí)，二人忽與對面走來的遠(yuǎn)遠(yuǎn)遇上。

“柳婉兒？”明舒步伐微頓。

對面走來的人，正是馮氏與柳婉兒，看樣子也是告辭離去，身邊是宋清沼的嫂嫂在送。

“盧家的三娘子，來找我母親的?！彼吻逭勇劵氐馈?

原來許氏今天早上見的人就是她們。

“可是來游說許姨參加盂蘭盆法會(huì)上的善行？”

“嗯，已經(jīng)來第三次了。說是要在法會(huì)旁邊搭個(gè)普渡棚，想游說我母親出面牽頭請京城權(quán)貴們派粥捐衣贈(zèng)藥幫助貧苦人家，還打算籌款修建善堂收容棄嬰與孤寡老人。”宋清沼道。

“那許姨的意思是……”

“母親有些心動(dòng)，但還在猶豫中?！彼吻逭踊卮鹚?，又道，“其實(shí)若真是惠及百姓的善舉，我亦是支持的，怕只怕其中別有所圖，有人借此謀名卻不擔(dān)實(shí)事。”

明舒“嗯”了聲，這是大部分的顧慮。

“陸娘子？”對面有人認(rèn)出她來，笑著招呼。

明舒與宋清沼的交談被打斷，她上前與眾人見禮。柳婉兒正挽著馮氏，母女二人很是親熱的模樣，見了明舒都是一笑。眾人在廊下說笑了幾句，馮氏便與宋清沼的嫂子在前邊走著，明舒與柳婉兒并肩隨后，宋清沼落在最后。

“盧三娘子還掛著這枚長命鎖？真是念舊?！泵魇嬉贿呑撸贿厹芈暤?。

她的目光落在柳婉兒胸前所佩之物上。

柳婉兒早已不是昔日孤女，打扮得雖然不算華麗，但衣裳料子與首飾卻樣樣精貴，她又溫柔從容，自有股叫人信服的高華，與從前判若兩人，只有她胸口掛著的東西，讓明舒想起那日踏入滿堂輝求她幫忙的怯弱小娘子。

長命鎖已經(jīng)重新炸過，黃澄澄的模樣，改制成了瓔珞，墜著寶石，很是漂亮。

她聞按住長命鎖，感慨道：“此物乃是母親親手戴到我身上的，又陪了我多年，我自當(dāng)時(shí)刻佩在身上?！币贿呌种x明舒，“說來我還沒親自謝過陸娘子，若是沒有你，我恐怕還一個(gè)人住在馬行街，做個(gè)父母不詳?shù)墓屡?。?

“三娘子客氣了，我并沒幫到什么，是開封府?dāng)嗟陌缸??！泵魇嫘α诵Γ珠e談般道，“只是我有些好奇，當(dāng)初那伙拐子將你抱走半年，怎還能將這赤金長命鎖留在你身上？”

柳婉兒亦是微笑，仿佛早就知道明舒會(huì)這么問般，從容道：“說來確有些奇怪，我也好奇得很，想來要去問問拐子他們。”

明舒沒再回答，只笑著與她目光交撞。

柳婉兒的從容，像是挑釁。

彭慶流放，蔡氏死，彭氏失蹤……

她有恃無恐。

————

是夜，城南的豫王私宅內(nèi)，仍只有一間房燃著燈。

燭芯爆了兩聲，書案后坐的人將羊皮燈罩取下，拿起銅剪剪燭芯。燭芯剪下半寸，燭光先暗后明，光亮尤勝先前，那人方滿意地放下銅剪，正要罩上羊皮罩子，卻聽“砰”的一聲，門被人狠狠推開，風(fēng)突然涌入，吹得燭火只剩綠豆大小，險(xiǎn)些熄滅。

她用手護(hù)了護(hù)，飛快蓋上羊皮罩子，這才抬頭，如愿以償?shù)乜吹揭粋€(gè)方寸盡失的陸徜。

“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么？”陸徜扶門而立，眉心成川，眼里似有些紅絲，看人的目光狠而戾，像兇猛的野獸。

唐離就喜歡這樣的目光——恨不得撕了她卻又無能為力必需妥協(xié)的目光。

“看來少尹大人這次是真想通了。”相較陸徜的狂躁，唐離卻只輕描淡寫地開口，“也不是什么難事，只需要你幫我一個(gè)小小的忙。”

“說?！?

作者有話要說：唉……

————

感謝在2021-03-08200003~2021-03-091812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瘦馬外室通房退散1個(gè)；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最討厭取名字了38瓶；小小的湯圓呀35瓶；外星人20瓶；洋double12瓶；六十一、do蕓豆醬、姚星流10瓶；阿羊同學(xué)6瓶；irene5瓶；冬天3瓶；zt-yt、沐戈、□□、小媧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