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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小說網(wǎng) > 榜下貴婿 > 49、陳冤

49、陳冤

繁臺已被侍衛(wèi)重重圍起,今日三皇子在此邀請汴京幾位舉子賞春,閑雜人等不能進入。

陸徜與宋清沼一前一后遞上帖子,被迎入繁臺。繁臺寬闊高于城,登高可望汴京十里春色,三皇子又請來宮伶在此吹奏,曲調(diào)悠揚應和三春之景,叫人心曠神怡。

三皇子帶著眾才子繁臺登高,即興賦詩,考校書文,好不暢快。

一時間,各人俱做了首七絕律,三皇子評點后交給內(nèi)侍謄抄,仍是陸宋二人佼佼在前。三皇子欣賞這二人才情學識,便令跟在身邊說話,余者都散去各自游覽。

繁臺扶欄之前,風獵獵作響,吹得衣袂紛飛,憑添幾許君臨天下的快意。下方繁花似錦,美不勝收,三皇子趙景然看了良久,唇畔浮起淺笑,問道:“那是誰家紙鳶,飛得這么高?”

陸徜與宋清沼二人望去,只瞧見綠樹紅花間兩只紙鳶高高飛起,一只美人,一只蝴蝶,不是明舒三人,又有何人?

“稟殿下,那是聞安縣主、殷娘子與陸娘子的紙鳶?!币婈戓錄]有開口的意思,宋清沼答道。

“淑君嗎?她也來了?”趙景然聽到這個名字,面現(xiàn)溫柔,得到宋清沼肯定的答案又是一笑,揭過不談,又問陸徜,“陸娘子,可是陸徜的妹妹陸明舒?那姑娘我記得,松靈書院與你二人一同查案,巾幗不讓須眉,不容小覷啊。”

陸徜拱手行禮:“殿下謬贊?!闭Z畢他頓了頓,又道,“殿下,學生有一要事稟奏。”

“何事?但說無妨。”趙景然問道。

陸徜卻看了眼宋清沼,宋清沼識趣,拱手告退。

趙景然好奇了:“你有何事需要單獨與吾說的?”

陸徜卻是雙手抱拳,長揖到底,道:“還請殿下恕學生期瞞之罪,學生與明舒并非兄妹!”

趙景然雙眉頓蹙,只見陸徜并未起身,仍彎著腰道:“殿下,明舒姓簡,乃是江寧富商簡金海獨女?!?

“江寧富商,簡家?”趙景然眉頭越蹙越緊,“可是上月呈送入京的江寧滅門大案苦主?”

江寧轟動一時的滅門慘案,已在江寧府結(jié)案,再由地方上報京都,定性為盜匪入室搶劫,此事亦在朝中引起不小轟動。

“正是?!标戓涞?,他仍未起身,只將路上救下明舒又帶入京城的前因后果仔仔細細說予趙景然。

趙景然聽后雖未置評論,看著陸徜的神色卻放緩,道:“你先起來回話。這么大的案子,明目張膽搶奪家產(chǎn),江寧府上下官員恐怕都有問題,牽涉重大,你可有證據(jù)?”

“回殿下,學生并無證據(jù),當日受人追殺,一路奔逃入京,也沒機會回頭再查,一切只是學生揣忖,故也不敢妄自聲張。不過依學生猜測,明舒落崖當日必是聽見看見了什么,才會招至緊追不舍的殺身之禍,只可惜她得了離魂癥失去記憶。”陸徜卻依舊沒直起身體來。

“有道理。按你所,簡明舒很可能是此案重要證人,她的身份還不宜過早曝露,否則恐引來危險?!壁w景然沉忖道,又見陸徜仍做長揖,不由又道,“還不起來?別以為吾不知你心思,你身為舉子卻隱瞞簡明舒身份,可算欺君之罪,想要吾為你開脫?”

“學生不敢,學生犯欺君之罪,甘愿受罰,只是希望殿下能給學生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讓學生能親手查清此案?!标戓涞?。

“起來吧?!壁w景然一拍他的背,“你當吾真不敢罰你,吾不過惜才而已,且先饒你這一回。此案需得吾接手開封府后才能翻查,這段時日我會命人將簡家案的卷宗整理過來,若確有疑點,吾會如實上奏父皇。你若要查,吾可借力予你暗訪,但切莫聲張?!?

“謝殿下?!标戓溆忠灰镜降?,這才直起身來。

“陸徜,你老實說,是不是聽到吾將接任開封府尹之位的消息,才與吾說這番話的?”趙景然雙眸陡然凌厲,落到陸徜身上。

開封府尹之職歷來為二品至從一官銜,但若為皇子續(xù)接,則為受封儲君做準備,只不過此事只是粗定,皇帝還未下旨,他應是憑借風吹草動猜到端倪。

陸徜卻是微笑:“上次松靈書院一別,學生已覺殿下剛正嚴明,既有仁者風范亦兼得明君之儀,實屬難得,學生內(nèi)心仰慕,早有陳稟之心。殿下若能接任開封府尹之職,這天下何愁有冤不得申?學生替天下百姓,先謝過殿下?!?

一番馬屁,說得人身心舒暢。

趙景然聽樂了:“陸徜,你看著清傲,骨子里……”他伸手戳戳陸徜肩頭,“小狐貍一個?!?

為官,過剛易折,過滑易濁,二者取衡罷了。

“三殿下謬贊,學生受之有愧?!标戓浔?

趙景然指著他,半晌方道:“臉皮厚?!?

陸徜正要答話,卻見飛在半空的兩只紙鳶忽然斷線,被風刮走,他眉心頓蹙。

底下出事了?

————

涼亭內(nèi),郡王妃與許氏仍在閑話家常,已經(jīng)從衛(wèi)家又說回兒女親事上。

“你今日邀了這些閨秀來賞春,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笨ね蹂粗鴺湎氯齼删凼捉徽劦墓媚飩兿蛟S氏道。

來的年輕姑娘頗多,并不全是郡王家和國公府的姑娘,有些是許氏邀請來的別家閨秀。

“唉,清沼眼瞅著也過及冠,可眼睛長在腦袋上,一個看中意的姑娘都沒有,我這做娘的能不急嗎?他哥哥同他一般大的時候,我都抱上孫子了?,F(xiàn)如今他科考也結(jié)束了,可得好好籌謀下終身大事,邀來的都是汴京城出名的閨秀,與咱家也都門當戶對,你也幫我瞧瞧,哪個好?”許氏便道。

“這些姑娘們都是好的,只是我瞧癥結(jié)還在清沼身上,那孩子是個心里有主意的,做長輩恐怕不好強扭?!笨ね蹂吹妹靼?,勸道。

“自古兒女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難不成他還想越過我這做娘的去?”許氏不以為意道。

郡王妃還要說什么,外頭忽然哭哭啼啼跑進來幾個人,其中哭得最可憐的,正是許氏邀來賞春的閨秀之一。

“這是怎么了?”許氏已然站起,忙命人扶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娘子進亭子。

小姑娘哭得妝也花了,釵鬢散落,衣裳上也俱是泥巴,委實有些狼狽,在許氏面前哭哭啼啼告狀:“我見陸娘子她們正玩紙鳶玩得高興,有心結(jié)交,不想上去才說了沒幾句話,她就罵起我來,說我要搶清沼哥哥送她的紙鳶,還說這紙鳶是清沼哥哥送的誰都不許碰,話里話外說得不中聽,我氣不過同她爭辯了幾句,她就動起手來。后來清沼哥哥出來了,也幫著她數(shù)落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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