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不可能。
王懷義,還有爹爹留給她的那些人手,只要她從牢獄里出來,那么翻身就指日可待。
魏懷川是托舉了她一把。
但沒有魏懷川的托舉,她也并不是只能永遠(yuǎn)匍匐在地。
甚至就算沒有任何幫手,只要她不死,她就永遠(yuǎn)都有機(jī)會(huì)。
只可惜,這個(gè)道理,陸云鳳又怎么會(huì)明白?
看著陸云鳳呆呆地樣子,孟允棠輕聲道:“沒出嫁,你是陸家大小姐。出嫁了,你是太子妃。再后來,你是皇后,太后......階下囚。你何曾是你自己呢?”
陸云鳳呆呆愣愣。
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些話,從未有人跟她說過。今日猛然一聽,刺耳,卻恍惚中又被震得滿心都發(fā)疼。
好像她這一輩子,從父,從夫,從君,從子,卻真的沒有一日,是她自己,陸云鳳。
旁人只會(huì)覺得她是陸家的女兒。是太子的太子妃。再后來是太后,是皇帝的母親。
可那都是旁人的附屬。
就像是一件華麗的袍子,若是沒有人穿起她,支撐她,她就只能匍匐在地上,立不起來。掛在那兒,也是輕飄飄一件。
眼淚從陸云鳳眼睛里滾落,她劇烈地咳嗽,咳得心肝脾肺都發(fā)疼。
良久,她才能開口,她忍不住辯解:“我和你不同。你從小......”
孟允棠打斷了陸云鳳:“我也可以做孟家大小姐。成日混在華服首飾里,做與你一樣的閨閣女子。但我爹知道陛下打算試試女子可否也能重用的時(shí)候,對(duì)我說了此事,問我自己要如何選。”
“那時(shí)你我要好。我也問過你。”
孟允棠看著陸云鳳的眼睛:“你忘了嗎?我問你,可要和我一起讀書習(xí)武?”
陸云鳳想起來了,喃喃回答:“我說,我爹肯定不同意?!?
孟允棠道:“我說,我讓我爹爹替你去說,就說來我家是念書的。孟家名聲極好,你若來,你爹娘必是樂意?!?
陸云鳳語氣漸漸澀然:“我說,習(xí)武太累了,一身臭汗,手上都起繭,還曬得黑,身材壯碩,不夠柔軟......”.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