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這句話語氣雖然平靜,甚至帶著笑,但卻輕而易舉撕破了當年的真相。
陸云鳳即便是被戳破了心思,也半點沒有愧疚之色,反而反問孟允棠:“倘若你死了,你又何必受那么多年折磨?”
自然也不會再有后頭這么些事情。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孟允棠命太硬,活得太久了。
陸云鳳看著孟允棠,恨恨道:“那么多人都死了,你怎么就不死呢?”
跟著孟允棠一起下獄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撐過了一年的。
孟允棠還是個女人!
陸云鳳恨恨道:“當初,我也不該攔著那些獄卒。我就不信,你失了貞潔,魏懷川還會要你?!?
孟允棠看著陸云鳳咬牙切齒,卻因為太過用力,不由得喘息起來的樣子,滿意笑了笑:“是你攔的嗎?我以為,是皇帝他不敢,怕天打雷劈,怕那幾個史官將這種事情記下來?!?
“我雖是女子。可我打了多少勝仗?”孟允棠一字一頓:“辱我者,遺臭萬年。”
扣了有罪的帽子,是可以嚴刑逼供。
可若是將她凌辱——
那就是喪盡天良。
頓了頓,孟允棠又笑了笑:“不過,有一件事情你好像從未明白?!?
陸云鳳喘息著看孟允棠,的確是不明白孟允棠要說什么。
然后,孟允棠便緩緩道:“在這世上,我孟允棠,不是非要嫁人不可。要不要的,有什么關系?”
“甚至貞潔二字,又有什么關系?”
孟允棠雙目直視陸云鳳,似笑非笑:“只有攀附男人的女子,才要看重這些,才會擔心男人要不要她?!?
她是字字不提陸云鳳,字字卻都點了陸云鳳的名字。
陸云鳳卻忘了喘息。
孟允棠這些話,就好比是重錘,狠狠地錘在了她的心頭,震得她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
陸云鳳哆嗦著嘴唇,艱難道:“沒有魏懷川,你什么都不是——”
孟允棠憐憫地看陸云鳳:“沒有魏懷川,我依舊是孟允棠。只是想要回到這個高度,會艱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