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吉,都是從小遭受家暴,在原生家庭的陰影里長大的;一聽我要管這事兒,宋吉當仁不讓,抓起車鑰匙就說:“我現(xiàn)在就去市里,請最好的律師過來,給水哥的姐姐翻案,弄死那個老王八蛋!”
我立刻囑咐說:“夜里開車注意安全,別心疼錢,只要弄死這幫村霸,就是傾家蕩產,我也豁出去了!”那個時候,盡管一向理智的我,也克制不住了!
我不幫水哥,就沒有任何人,能幫他伸冤;農村向來閉塞,他們家又沒錢沒關系,如果我袖手旁邊,那么水哥只能在大愣的陰影里,茍活一世。
我了解那種感受,絕望卻不敢反抗,每天活得擔驚受怕,還要時時遭人羞辱,真的生不如死!蘇彩和大師傅,曾經幫我過;所以我也要把這份善良,繼續(xù)延續(xù)下去。
宋吉走后,我靠在門旁狠狠抽著煙;而水哥卻依舊跪在那里,頭貼在地上,神神叨叨不知道說著什么;后來等三炷香燒完,他才站起身,帶著憨厚的笑,撓著雞窩頭問:“哎?宋吉兄弟呢?”
我一愣,合著剛才我們說的話,他完全沒聽進去。
旁邊的嫂子,輕輕擦著眼淚說:“我一跟他提以前的事,他就這樣,什么都聽不進去,還躲得遠遠的;我問過村里的大夫,說他是恐懼逃避癥,只要一提他姐姐,他大腦里就一片空白?!?
我同情的點著頭,可水哥卻皺著眉,斜了嫂子一眼說:“瞎咧咧什么呢?大晚上的,趕緊回去睡覺!這都懷孕了,還天天哭哭啼啼的,像個什么樣子!”
聽到這話,嫂子頓時一拍大腿說:“張大水,你給我聽好了,人家陳總和宋吉,大老遠跑來找你,又是給錢,又是租車;現(xiàn)在人家還要雇律師,幫你們家打官司!你要但凡是個男人,就給我去找大愣,把咱家的地要回來!不管怎樣,咱們都不能對不起人家陳總!”
“哎呀,這個還用你說?過兩天我就去找大愣,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我的。”水哥不耐煩地擺著手,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過幾天?你得給人家陳總,一個具體的期限吧?”嫂子指著他,步步緊逼道。
我趕緊插在兩人中間,看著嫂子說:“你也不要這么逼水哥,凡事都得先考慮一下,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