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郭強潘弱,十個潘楷比不上一個郭時風(fēng)?!?
“然則高總管還有懷疑?”
高圣澤又一咬牙,“得,冒次險吧,如果一切皆如徐先生所猜,此舉不僅能保住自家性命,還是給梁王立一大功。”
“可稱是扭轉(zhuǎn)乾坤之大功。”
“如果徐先生猜錯……我死之前一定先殺你?!?
“高總管不動手,潘楷與梁王也不會放過我,你我二人被殺不過是前后腳的事情。”
“嘿,梁王未必,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別人像對徐先生這樣在意,嘴上說得狠,沒準(zhǔn)過兩天就會原諒,我可沒這個待遇……不多廢話,徐先生這就隨我出門吧?!?
徐礎(chǔ)命昌之留在府中,如果有人來找,盡量拖延時間,他穿上披風(fēng),隨高圣澤出府。
守衛(wèi)極其松懈,見到高圣澤,立刻躬身送行,甚至沒注意到隨行者當(dāng)中還有徐礎(chǔ)。
“潘楷還沒動手,咱們?nèi)哉枷葯C。”徐礎(chǔ)小聲道。
“嗯。”高圣澤心事重重,無心答話。
冀州客人住得不遠(yuǎn),高圣澤帶著徐礎(chǔ)以及兩名小宦步行,提燈匆匆趕到,立刻召集冀州將領(lǐng)。
冀州將領(lǐng)來自各個郡縣,帶來兵卒數(shù)量最多的十人被指為統(tǒng)領(lǐng),五人留在城外,五人進城,每日的事情就是商討糧草分配與營地位置,與梁軍將領(lǐng)爭吵不休。
他們都見過高圣澤,知道這是梁王身邊的心腹之人,因此十分恭敬,一叫便至。
五名將領(lǐng)一字排開,等候高圣澤發(fā)話。
徐礎(chǔ)上前一步,開口道:“在下徐礎(chǔ),見過諸位將軍?!?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顯然都聽說這個人。
“嗯,我不廢話,想問諸位將軍一句:你們是不是要發(fā)動兵變,逃回冀州?”
五將各各吃驚,你一我一語地爭辯絕無此事。
徐礎(chǔ)道:“諸位來都來了,不在家鄉(xiāng)反對征兵,卻在異鄉(xiāng)鬧事,此事極不合理?!?
“就是這個道理!”五將齊聲道。
“但是人可畏,高總管與我相信冀州將士,有人不信。潘將軍乃東都城主,對諸位頗存忌憚之心,說冀州兵刻期不至,必有異心?!?
“那也是沒來的人有異心,我們按期趕到,許多人還提前了啊?!币粚⒌?。
“諸位到是到了,可私下里是不是說過什么?”
冀州已被賀榮人強征一遍,男丁稀少,都不愿出兵,被迫來到東都,當(dāng)然不會沒有怨,徐礎(chǔ)一問,五個人都低下頭,不敢回話。
徐礎(chǔ)道:“誰也不愿上戰(zhàn)場,尤其趕上寒冬,此乃人之常情,莫說冀州將士,就梁軍兵卒,誰能保證個個心甘情愿?”
五將連連點頭,一人道:“人人都說徐先生通情達理,體察下情,果然名不虛傳?!?
徐礎(chǔ)笑笑,“現(xiàn)在的問題是得讓潘將軍明白諸位絕無異心。”
“有高總管和徐先生替我們說話,冀州將士可以放心了?!?
“口說無憑,光有我二人據(jù)理力爭還不夠,必須要有諸位的支持,請諸位帶上兵卒,與我二人一同去見潘將軍,將事情說個清楚?!?
五將一愣,再怎么著他們也明白,帶兵去見大將,已與兵變無異,問下來乃是死罪。
高圣澤一直旁聽,這時上前,手按腹部,“我這里有梁王密旨,許我便宜行事,諸位不必?fù)?dān)憂,一切職責(zé)由我和徐先生承擔(dān)?!?
老宦開口,五將又信幾分,一人道:“瞿將軍呢?能不能讓他出來說幾話?”
瞿將軍是梁王指定的襄陽統(tǒng)帥,諸將皆受他節(jié)制。
高圣澤道:“瞿將軍坐鎮(zhèn)城外大營,深夜里無法喚進城內(nèi),可我得到消息,潘將軍受小人蠱惑,今晚就要拿諸人問罪,你們還想等到明天嗎?”
五將面面盯覷,暗呼倒霉。
徐礎(chǔ)道:“潘將軍捉拿諸位,只需從冀州將士嘴里問出幾句抱怨的話,就足以定罪,以軍法處置,莫說城外的瞿將軍,就是梁王在此,也未必救得了諸位?!?
“我們冀州人沒得罪過潘將軍,何以受誣至此?”一將大為憤慨。
“當(dāng)初冀州軍圍困東都時,曾殺死潘將軍愛子?!毙斓A(chǔ)隨口編道,并不知道潘楷是不是真有家人死于當(dāng)年的戰(zhàn)斗之中。
五將再無懷疑,同時拱手,由一人道:“我等誓死追隨高總管與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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