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顏郡主稍稍向前移動一點(diǎn),開口道:“梁王……”
馬維卻抬起手,說道:“請郡主與我的謀士商議,他的話我每一個字都認(rèn)?!?
徐礎(chǔ)點(diǎn)下頭,沒有開口。
馬維起身,向張釋虞道:“陛下要出去透口氣嗎?估計他們要商議一陣,無趣得很?!?
張釋虞吃了一驚,扭頭看向歡顏郡主,得到示意之后,才勉強(qiáng)起身,“透口氣也好?!?
徐礎(chǔ)拱下手,張釋虞擠出一絲微笑,兩人重逢,卻無話說。
衛(wèi)兵也都跟出去,歡顏郡主移至矮幾后面,“梁王這是何意?”
徐礎(chǔ)也挪下位置,“咱們先說正事吧?!?
“你真的投靠梁王?”
“我是梁王的客人?!?
歡顏輕輕地笑了一聲,“梁王必須去擊退賀榮部,留在冀州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于他、于天成皆無好處?!?
“梁王愿意發(fā)兵前去助守襄陽,他自己帶兵經(jīng)營并州。”
“襄陽旦夕難保,梁王又不愿親往,他這是要與賀榮人對峙,而不是逐出塞外。”
“梁王以為,驅(qū)逐賀榮部時機(jī)尚不成熟,暫且穩(wěn)住形勢,對梁、成皆有利處。”
歡顏郡主思忖片刻,“聽說你從襄陽而來?”
“是?!?
“以你觀之,襄陽能守住嗎?”
“極難,但是九州勢頹,再不抵抗一下,將會陷入無可周旋的死地。襄陽雖然難守,至少有人愿意挺身而出?!?
“襄陽如今都有哪些人?”
“湘、廣兩州牧守陳病才……”
“自封的牧守?!睔g顏郡主糾正道。
“自封,但他以勤王為名率軍北上,拒絕稱王,堅持要請張氏王過去坐鎮(zhèn),察其行,對天成仍存忠心?!?
“難得,所以你就將我父親送了過去?”
徐礎(chǔ)笑道:“我以為那是一個更好的去處?!?
“這件事我要感謝你,如果我父親仍留在梁王軍中,怕有不測?!?
“除了陳病才率領(lǐng)的南兵,還有一支江上水軍,以及幾支自立的隊伍,目前都在襄陽。”
“多少兵力?”
“未知?!?
“誰在主事?”
“奚家受到寧王攻擊,無暇顧及襄陽,所以應(yīng)該是陳病才主事。”
歡顏郡主又想一會,“如果還來得及的話,助守襄陽倒也是一計,但是梁王必須奪下并州全境之后才能返回冀州。”
“冀州原本就是梁軍駐守,你還在意梁王回不回來?”
“我不怕梁王反悔,是怕他一退出并州,賀榮人就會趁虛而入,冀州又陷入無險可守的境地?!?
“能奪占并州全境,梁王也會非常高興,不過他擔(dān)心冀州成為后患。”
“他不相信朝廷?”
“這不能怪他吧?”
“他想怎樣?”
徐礎(chǔ)沉默一會,“梁王要效仿單于,與天成聯(lián)姻,以此取信。”
歡顏郡主眉頭微皺,馬上明白過來,目光緊緊地盯著徐礎(chǔ),“他想娶我?”
徐礎(chǔ)點(diǎn)頭。
“并且派你來做說客?”
徐礎(chǔ)再次點(diǎn)頭。
“而你同意?”
“重要的是郡主同不同意?!?
“我已經(jīng)與別人定親,雖然尚未拜堂,雖然樓磯去往江東之后沒再回來,生死未知,但我至少不是待嫁之身?!?
“對梁王這不是問題,對朝廷……想必也不是問題?!?
“你覺得我應(yīng)該同意?”歡顏郡主露出一絲嘲笑。
“梁王……雖然發(fā)生了許多事情,也發(fā)生了許多變化,但梁王仍然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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