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怎么會不認得?”張頭目笑道,他想象不出大將軍有多少姬妾、多少子孫,“這可是一樁好事?!?
“回不回漢州不是咱們能決定的,即便我認得漢州牧守,也沒有用。”徐礎(chǔ)笑道。
眾人點頭,但是顯然都已心動。
“還要我們?nèi)チ奶靻??”張頭目問。
“你們隨意吧,估計今天大家都沒事情做,我要再補一覺?!?
張頭目立刻命兵卒退出帳篷,給“大將軍之子”騰讓地方。
徐礎(chǔ)又睡一覺。
下午的飯與早餐一模一樣,百目天王昨晚隆重引薦的“軍師”,今天就與兵卒混同。
吃過飯,離天黑還有很久,大家都不敢亂跑,害怕消耗體力,晚上更餓。
張頭目等人將徐軍師的真實身份四處傳揚,許多人都不相信,直到舊軍將士出面作證,才被當真。
徐礎(chǔ)被叫去見百目天王時,路上迎來許多探尋的目光,但也僅此而已,沒人會僅僅因為一名樓家子孫,就突然想回漢州面對官兵的圍剿。
帳篷里沒有酒宴,百目天王正與數(shù)人談笑風(fēng)生,王顛不在,因為容貌的原因,這位謀士極少公開亮相。
看到其中一名客人,徐礎(chǔ)不由得嘆息一聲。
丘五爺坐在百目天王右手邊,笑得極開心,像是返老還童,只是臉上的皺紋無法去處,又像是剛剛做成一筆大生意的商販,恨不得將客人供起來。
徐礎(chǔ)猜到鞏軍頭目會被說服,但是沒料到會這么快,也沒料到會是丘五爺,他竟然只堅持了一天。
看到徐礎(chǔ)進來,百目天王招手笑道:“來來,軍師,見見咱們的神馳天王丘處虛丘五爺?!?
“處虛”這個名字顯然是新起的,徐礎(chǔ)上前,拱手笑道:“恭喜神馳天王,怎么不用‘神行’之號?”
丘五爺臉色微紅,沒有回答。
徐大世惋惜道:“大家商量過了,神行天王之號就該歸屬鞏老哥一人,不該另立他人。”
“鞏老哥生前倒是一直推讓天王之號?!毙斓A(chǔ)笑道。
“那是鞏老哥謙遜,尤其令人敬佩,總之神行天王只有一人,不會再有第二位,從今天開始,丘五爺就是神馳天王,統(tǒng)率鞏老哥所有的部下?!?
徐礎(chǔ)又道一聲“恭喜”。
徐大世向杜黑毛和丘五爺?shù)溃骸巴稣咭咽?,生者尚存,今天兩位在我面前化解恩怨,日后以兄弟相處,絕不許再生事端?!?
杜黑毛慨然道:“之前的事情就是一場誤會,哪來的恩怨?從今以后,五爺……不不,神馳天王就是我的長輩,嘴里稱天王,心里叫一聲舅舅,希望神馳天王別嫌我人丑嘴笨……”
丘五爺也道:“說得對,哪來的恩怨?大家原本就是兄弟,指日天王心里也不可叫舅舅,輩份亂了,無論年紀大小,都是兄弟!”
眾人起身,齊聲大笑,徐大世道:“神馳天王,向我的新軍師解釋一下,免得他以為自己受騙?!?
丘五爺面對徐礎(chǔ)時稍顯尷尬,“那個……百目天王派人向我說明白了,原來是要集合諸路降世軍,一塊去攻打涼州,而且已經(jīng)借助羌兵開了個好頭兒。我們的糧食只是借用,明年秋天之前,必會償還?!?
“加倍償還。”徐大世道。
丘五爺又笑了,“還回來就好,我對手下們有個交待,加倍就不必了……”
“必須加倍。”徐大世正色道,“神馳天王今日救全軍于危難之中,加倍還糧是我們該做的事情,除此之外,降世軍在涼州攻占的頭三座城,全由神馳天王先搜三日?!?
丘五爺?shù)淖彀托Φ煤喜粩n,搜城意味著先得好處,足以彌補借糧之失。
徐礎(chǔ)還是只能說“恭喜”。
徐大世將幾位天王送出帳篷,轉(zhuǎn)身回來,笑道:“軍師對降世軍的了解還是不夠多啊?!?
“百目天王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動什么手?”
“百目天王總不至于帶著一群‘恩人’去攻打涼州吧?!?
“哈哈,軍師對我倒是比較了解。嗯,等糧食從棧道上運回來,我就派兵攻城——糧食必須是奪回來的,吃著才香。但我不會全殺,只要他們肯投降,可以隨我去攻涼州。至于丘五爺,當幾天神馳天王也夠本了,我將這個稱號一直留給他就是?!?
“想必我也沒什么用處了?!毙斓A(chǔ)道。
“十天,王顛要向你報恩,我給他‘十天’,在那之后——”徐大世皺皺眉,“看我心情吧,我真的挺喜歡你這對眼珠子?!?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