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chǔ)道:“人多更需要上下一心,否則的話,再多的人也是累贅?!?
“哈哈,你果然還是謀士。行,你有本事聯(lián)合其他幾王,尤其是薛六,讓他派出降世軍主力真正參戰(zhàn),我就放棄‘各自為戰(zhàn)’的想法,跟你們合作一次。”
寧抱關(guān)也走了,剩下唯一的客人徐礎(chǔ)。
唐為天左右看看,“大都督,那個……沒有外人在,我能吃點嗎?看你們又吃又喝,我的肚子快要叫破啦?!?
“吃吧?!毙斓A(chǔ)笑道。
唐為天將棍棒插在腰間,上前用手抓起肉就吃,含含糊糊地說:“咱們不走嗎?”
“等會?!?
唐為天繼續(xù)吃,喝口酒潤潤嗓子,怕被人看見,吃得極快,噎得直仰脖,半飽之后,在衣服上擦擦油手,“說句不好聽的話,大都督,你太軟弱了,大家都稱王,干嘛在他們面前矮人一頭?”
“你把這稱為矮人一頭?”徐礎(chǔ)笑問道。
“還不矮嗎?連我都能看得出來,降世王和吳越王沒拿大都督當(dāng)回事,大都督不反抗也就算了,還……”
“還怎樣?”
“還要討好他們,我都有點臉紅?!?
徐礎(chǔ)大笑,“你覺得‘高人一等’和‘矮人一頭’哪個更難?”
“當(dāng)然是……”唐為天話沒說遠,有人進來,他立刻閉嘴。
甘招終于回來,苦笑道:“諸王總算是見過面了,以后來往更容易些。”
徐礎(chǔ)上前,“還沒恭喜蜀王。”
在徐礎(chǔ)面前,甘招沒必要隱瞞,拱手道:“多謝吳王當(dāng)初的建議?!?
“我為吳國執(zhí)政,并非真王,如蒙蜀王不棄,愿得一聲‘公子’?!?
唐為天仰天看頭,覺得大都督做得太過了些。
甘招卻不覺得,低聲道:“別管什么名號,稱王便是稱王,吳王留下得正好,我有話要說,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這里耳目太多。請吳王先回營,我會找機會親自前去拜訪。”
甘招謹慎,不愿與任何一王單獨交談,免受薛六甲懷疑。
徐礎(chǔ)拱手告辭。
其他幾王已經(jīng)沒影,徐礎(chǔ)帶吳國將士回自家軍營,一路上沒怎么說話。
快到營地門口時,唐為天突然追上來,斜身小聲道:“我明白大都督的意思了,普通人想‘高人一等’更難,王侯卻是‘矮人一頭’更難?!?
“你很聰明?!毙斓A(chǔ)贊道。
唐為天搖搖頭,“我不聰明,就等著看大都督什么時候能扳回這‘一頭’來,要是一直矮下去,大都督就是普通人,算不得王侯?!?
唐為天居然看得如此透徹,徐礎(chǔ)詫異地看過來,唐為天卻已放慢速度,重新落在后面。
營地門口,諸將迎出來,齊聲歡呼,好像執(zhí)政剛剛打贏一場勝仗。
徐礎(chǔ)下馬,與諸將交談,找機會向孟僧倫道:“晉王使者譚無謂還在吧?”
“剛走不久,執(zhí)政在路上沒遇見嗎?”
徐礎(chǔ)一愣,翻身上馬,調(diào)頭追出去,等諸將反應(yīng)過來,他已跑出好遠。
路上盡是積雪,徐礎(chǔ)仔細觀察,終于在一條小路上看到新鮮的蹄印,順著追出十余里,看到譚無謂一行人的身影,于是大呼“二哥”。
前方人全都停下,譚無謂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迎上來,拱手道:“四弟不用送了,我得回去向晉王復(fù)命。”
“昨天只喝酒,沒怎么聊天,今晚還要與二哥秉燭夜談呢?!?
“唉,不必了,也沒什么可談的。我已說得很清楚:官兵所選壁壘,面對的盡是寬暢之處,必是要以騎兵沖鋒,很可能會在臘月二十之后,待義軍兵鋒稍挫,官兵趁勢涌出?!?
“我要談的不是這個,二哥可還記得,當(dāng)初在晉陽,你曾說過愿隨我一同前往江東。”
“我說過嗎?真不記得了?!弊T無謂笑了笑,“那時我是無主游魂,跟誰走都行,現(xiàn)在晉王對我信任有加,很快就能讓我?guī)П?,我已決定效忠晉王?!?
徐礎(chǔ)沒法再勸,“不求二哥留在吳軍,再向我指點一二,也能令我受益無窮。”
“呵呵,經(jīng)常聽說吳士強項,兵卒精悍,昨日一見,怎么說呢,有點名不副實,四弟真想問鼎天下,得親自去一趟江東,重新搜羅一遍,聚集一批真英雄才行。聽說寧王曾寫信勸你速稱王,大概就是想將你留下,不愿你去江東吧?!?
譚無謂真就是“指點一二”,調(diào)頭離去,高聲道:“后會有期!”
寧抱關(guān)的用意徐礎(chǔ)早就明白,吳軍沒有大將他也知道,可是聽譚無謂直白地說出來,還是感到幾分落寞。
半刻之后徐礎(chǔ)又振奮起來,喃喃道:“誰不是由弱變強呢?此戰(zhàn)之后,自有英雄投奔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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