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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看上去不大,能容納六七千人,內(nèi)部分劃清晰,各色旗幟多而不亂,即便是官兵也少見如此整齊的營地。
“吳越王營地被官兵占據(jù)了?”甘招等人臉上盡皆失色,有幾個人看向徐礎(chǔ),以為是被他騙入陷阱。
“別急……”徐礎(chǔ)心中也是一驚,正想獨自靠近營地觀察一下,身后傳來聲響,與其他人調(diào)轉(zhuǎn)馬頭,這回連他也難保持鎮(zhèn)定。
數(shù)十騎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已將退路堵死。
這些人頭上都沒戴萬字符巾,或頂兜鍪,或光頭隨便扎髻。
“降世軍跑到我們這里干嘛?”對面一人冷冷地問。
甘招認識此人,心中略寬,拱手笑道:“羅老弟,你不認得我了?”
“認得,但我有軍命在身,不問舊交情?!?
甘招有些尷尬,看向“領(lǐng)路人”徐礎(chǔ)。
徐礎(chǔ)也有點尷尬,如果甘招等人因他而死,或是被囚,都會令他無地自容,于是拍馬向前。
他也認得這位“羅老弟”,從前互通過姓名,“羅七孩兒,我回來了,要見吳越王。”
“嘿。”羅七孩兒挺起手中長槊,槊尖對準徐礎(chǔ)心口,“你改姓,我改名,我如今叫羅漢奇?!?
“恭喜?!毙斓A(chǔ)拱手道。
“你知道我這桿長槊的來歷嗎?”
徐礎(chǔ)搖頭,只記得上次見面時,此人手中并無長兵。
“這是萬物帝召集天下精工良匠造出的三十六槊之一,吳越王得來,親手轉(zhuǎn)贈給我,千金不換。”
“恭喜。”徐礎(chǔ)只得再次拱手,不明白對方說這些有何用意。
羅漢奇停頓一會,“因為你,我剛剛將這桿長槊輸給了劉步升?!?
“我?劉步升?”
“對,你應(yīng)該記得他吧?我們當(dāng)中最壯實的那位?!?
“記得,使雙刀的好漢?!毙斓A(chǔ)只有模糊印象,經(jīng)對方提醒才想起來。
“他擅使雙刀,卻要拿走我的長槊,全是因為你回來了?!?
徐礎(chǔ)明白過來,羅漢奇以為他不敢再露面,于是跟人打賭,賭注就是手中長槊。
“萬物帝有三十六槊,以羅兄神勇,可再奪一桿?!?
羅漢奇哼了一聲,目光轉(zhuǎn)向甘招,“甘司庫,你跟來干嘛?”
甘招一直沒說過自己從前的職位,原來只是一名管倉庫的小吏。
“這個……”甘招隱約覺得不對。
“是我請他們隨我一塊來的,我還帶來降世王的口信。”徐礎(chǔ)搶道。
如果徐礎(chǔ)一個人來,羅漢奇斷然不信這句話,可是有甘招陪同,由不得他不信,“你……跟我進營?!?
前往營地的路上,甘招靠近徐礎(chǔ),小聲問道:“徐公子不知道這邊的變化嗎?”
“吳越王應(yīng)該是剛剛易幟不久?!毙斓A(chǔ)含糊道,“甘統(tǒng)領(lǐng)護送之恩,在下絕不敢忘?!?
甘招勉強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營地門口站著一人,雙手插腰,滿面笑容,“哈哈,這不是徐礎(chǔ)老弟嘛,終于回來了,我盼你好久了?!?
羅漢奇長槊急刺,正插進那人腳步的泥土里,冷冷地說:“給你?!?
劉步升身量不高,卻極為壯碩,伸手拔起長槊,掂了兩下,贊道:“萬物帝的玩意兒,果然不錯。謝了?!庇窒蛐斓A(chǔ)道:“待會請你喝酒?!?
羅漢奇、劉步升都是寧暴兒的舊部,甘招等人自然認得,見兩人果然認識徐礎(chǔ),心中稍安,可是聽這兩人說話,又都隱隱覺得不對勁兒。
眾人在營門下等候,聽羅、劉二人斗嘴,沒過多久,有士兵過來通報,吳越王請甘統(tǒng)領(lǐng)、徐公子進帳。
至少營地還歸寧暴兒所有。
營地中間一座大帳,周圍插滿旗幟,門口的一桿旗尤為引人注目,離地將近兩丈,赤紅旗面,繡著兩個大大的黑字——抱關(guān)。
甘招看向徐礎(chǔ),詢問這兩字的含義,徐礎(chǔ)假裝沒注意到。
帳內(nèi)寬闊,布置卻極簡潔,地面沒鋪任何東西,也沒有衛(wèi)兵侍立,空空蕩蕩地坐著一位吳越王。
寧暴兒仍穿著舊衣甲,只是腳上多了一雙新靴子,頭上沒像從前一樣空著,也沒戴官兵的頭盔,反而裹著降世軍的頭巾,上面的萬字符只有一個。
甘招又松口氣,徐礎(chǔ)則是大大地松了口氣,上前拱手行禮,“我回來了。”
寧暴兒先向甘招點下頭,以盡故人之禮,然后向徐礎(chǔ)道:“兵呢?”
“馬維呢?”
兩人互相對視,誰也不肯退讓,甘招打個哈哈,插口道:“外面的‘抱關(guān)’兩字,是寧王的新名字吧,誰給起的?真是不錯?!?
“嗯,改幾天了,以后我叫‘吳越王寧抱關(guān)’,新名字是馬維所起,他還活著?!?
甘招不知道馬維是誰,插不進話。
徐礎(chǔ)拱手道:“數(shù)十萬降世軍駐扎臨河鎮(zhèn),五萬晉陽兵現(xiàn)在應(yīng)城。”
對他來說,數(shù)字已無意義,隨口就說。
“嘿,我與降世軍打了兩仗,你還想引我打第三次?”
“我從臨河鎮(zhèn)而來,帶著降世王的講和口信:吳越王可保留王號,五天之內(nèi)去往封地,不可在此滯留。”
寧抱關(guān)微微睜大眼睛,向甘招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