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工廠徹底成了臺轟隆作響的印鈔機。
那批二手注塑機讓徐瑩盤活了,吐出來的塑料齒輪精度高得讓市機械廠那幫老師傅都咂舌,訂單跟雪片似的飛過來,壓得車間三班倒都喘不過氣。
賬上的數(shù)字滾雪球一樣漲,早把梁莎莎那二十萬訂金甩得沒影兒。
徐瑩像換了個人。
工裝褲的油污成了她的勛章,頭發(fā)隨便一挽,車間里一站,眼神掃過去,連最油滑的老師傅都下意識挺直腰板。
她甚至帶著人折騰起了老車床,說要自己搗鼓點高精度的金屬配件模具,省得被上游卡脖子。
機器一響,她往那兒一蹲,側(cè)臉繃著,沾著黑色冷卻液的手指在圖紙和零件間飛快移動,那股專注的狠勁兒,比當(dāng)初捅人時還嚇人。
梁莎莎的電話消停了幾天,像條潛伏的毒蛇。
再打來時,那調(diào)子變了。
陳超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不再是冰碴子,軟和得像沾了蜜的棉花糖,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疲憊。
還在廠里忙呢聽動靜可夠熱鬧的。
背景音隱隱有機器轟鳴,她顯然就在廠子附近。
我正盯著徐瑩帶人調(diào)試一臺老掉牙的銑床,那玩意兒吼得地皮都在顫。
嗯,忙著印錢。
我回得硬邦邦,眼睛沒離那飛轉(zhuǎn)的刀頭。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隨即是她低低的笑,又輕又柔,像羽毛搔著耳朵根:你啊...還是這么沖。
聽說你那小廠子,最近風(fēng)生水起連軍工那邊都搭上線了本事不小嘛。
之前是姐太急了。
盧三那老狗逼得緊,趙老狗又倒了,他像條瘋狗到處咬,我也是怕你...唉,算了,不提了。
晚上有空沒
姐新得了盒好雪茄,古巴來的,給你嘗嘗鮮
順便...聊聊小蘭的事我這頭,有新線索。
沒空。
我打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