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
對!撤退!
立刻撤退,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就在這念頭升起的瞬間,帥帳外懷恩那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奉國海軍,就缺將軍這般干才......”
李徹那深不可測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間,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退,往哪里退?
退回去,面對樸男生的無能狂怒?
面對三國貴族的嘲笑?
面對永遠沉淪的命運?
更重要的是,若是此番退了回去,自己在奉王眼中,豈不是徹底成了無用的廢物?
那個‘入帳聽命’的機會,將如同泡沫般永遠消失!
不!絕不!
李純臣雙眼瞬間布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起,嘶吼道:
“都閉嘴?。。 ?
這一聲怒吼,竟暫時壓住了眾將的喧囂,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他。
李純臣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在薄霧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他眼中再無絲毫猶豫,只剩下孤注一擲的癲狂:“傳我將令!全軍——”
劍鋒直指前方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倭寇艦隊。
“全軍沖上去,死戰(zhàn)不退!”
話音剛落,一眾將軍頓時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什么?!”
“沖上去?李純臣,你特么瘋了?!”
“這是送死,我們都會死的!”
“李純臣,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放屁,我們百濟不會接受如此離譜的命令!”
幾名本就對李純臣不滿的將領立刻跳了出來,指著李純臣的鼻子破口大罵。
三國聯(lián)軍畢竟只是聯(lián)軍,這天下哪有鐵板一塊的聯(lián)軍?
更何況,高麗這個民族極其愿意內(nèi)訌,這三國本就是打生打死的死敵,是在李徹強大的實力面前強行擰在一起。
如今李純臣的命令一出,百濟、新羅兩國的將領自然不服。
“找死!”
李純臣眼中兇光爆射,他早已料到會有人抗命。
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冰冷的閃電!
噗嗤——
“啊!你......”
最前方的將領瞪大眼睛,手捂著脖子不斷滲出鮮血,緩緩倒在地上。
李純臣看都沒看他一眼,持劍上前。
劍光連閃,血花飛濺!
叫囂最兇的四名將領,咽喉或心口瞬間被刺穿。
他們臉上的憤怒和驚愕凝固,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噴涌而出的熱血,身體軟軟地栽倒在甲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濃郁的血腥味瞬間在戰(zhàn)船上彌漫開來。
時間仿佛凝固了。
所有將領都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驚恐萬分地看著渾身浴血、手持滴血長劍的李純臣。
李純臣的臉頰濺上了溫熱的血點,他卻毫不在意。
眼神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掃過噤若寒蟬的眾人:
“再有抗命不遵、擾亂軍心、意圖后退者——”
手中的長劍指向地上幾具尸體:
“諸如此等死人!”
船上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倭寇艦隊逼近,不斷傳來的隱隱吶喊聲。
恐懼徹底鎮(zhèn)住了所有將領,看著李純臣那瘋狂的眼神,眾人毫不懷疑這個瘋子下一刻就會把他們?nèi)沉恕?
終于,一名將領顫抖著跪了下來:“末......末將遵命!”
“遵......遵命!”
“沖!我們這就沖上去!”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面對倭寇的恐懼,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
咚咚咚——
急促的戰(zhàn)鼓聲在旗艦上率先擂響。
緊接著,其他龜船和戰(zhàn)船上,鼓點也稀稀拉拉地跟著響起,越來越密集。
床弩的絞盤被奮力拉開,粗大的弩箭閃爍著寒光。
弓箭手們顫抖著將箭矢搭上弓弦,對準了越來越近的倭國戰(zhàn)船。
海風嗚咽,薄霧翻騰。
一場力量懸殊的慘烈海戰(zhàn),在對馬島的海域上,轟然爆發(fā)。
而無人注意到,在戰(zhàn)場邊緣,那艘沒有懸掛任何旗幟的飛剪快船,如同幽靈般隱入了更濃的霧靄之中。
船上探出一支冰冷的鏡筒,背后的眼睛正冷靜地記錄著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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