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想往前擠,卻又被前面如山如岳的奉國將領(lǐng)身影所阻,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帳內(nèi)一片尷尬的沉默,將領(lǐng)們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讓這些雜牌軍打頭陣,開什么玩笑?我們不要面子的嗎?
就在這沉默之中,一道沉穩(wěn)的聲音從靠近帳門的位置響起:
“稟殿下,樸將軍及其部屬,因帳內(nèi)擁擠,部分高麗將官尚在帳外候命?!?
說話的是站在角落的‘神捕將軍’馬忠,他并非奉國頂尖戰(zhàn)將,職責(zé)和地位都比較特殊,為人又低調(diào)務(wù)實,故而站在最后面。
此刻他身著一身不起眼的黑色皮甲,抱拳稟報,聲音清晰。
李徹聞,非但不怒,反而朗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是本王的帥帳小了,怠慢了遠道而來的朋友!”
他笑聲爽朗,總算是打破了一點尷尬,隨即對侍立在側(cè)的懷恩道:
“懷恩,速請幾位將軍近前說話!”
懷恩立刻領(lǐng)命,帶著幾名親衛(wèi)分開人群,恭敬地將一臉惶恐的樸男生請了過來。
樸男生被這突如其來的‘殊榮’弄得手足無措,站在一群氣勢迫人的奉國頂級將領(lǐng)中間,只感覺渾身不自在。
畢竟他記性還沒差到,忘記了三年前就是這群人殺到了高麗,將高麗王的軍隊像殺小雞兒一樣一個個都宰了。
樸男生連忙躬身行禮,頭都不敢抬得太高:“末將參見奉王殿下!”
李徹臉上帶著的微笑,目光在樸男生臉上緩緩掃過,將其微小的神情盡收眼底。
“樸將軍,爾等遠渡重洋,忠心可嘉,本王心甚慰。”
他頓了一頓,目光陡然變得銳利,一字一句地問道:
“現(xiàn)如今大戰(zhàn)在即,本王欲以此戰(zhàn),揚我大軍之威,懾服倭人宵小,爾等......”
李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可敢為先鋒,打這頭陣?!”
轟——
這句話,如同九天驚雷,在巨大的帥帳內(nèi)轟然炸響!
“什么?!”
“讓他們打頭陣?!”
“殿下三思啊!”
“這......這如何使得?!”
短暫的死寂之后,帳內(nèi)瞬間炸開了鍋!
奉軍的將領(lǐng)們,無論是沉穩(wěn)如賀從龍、冷峻如越云、火爆如王三春,還是剛猛如王三春,皆是表示出了強烈的反對!
讓這些戰(zhàn)力不明,甚至可能心懷鬼胎的高麗軍,去打伐倭最關(guān)鍵的頭陣?
萬一他們臨陣退縮,或者一觸即潰,不僅會嚴(yán)重打擊士氣,更會讓后續(xù)主力艦隊陷入被動。
黎晟臉色鐵青,跨前一步,急聲道:“殿下,萬萬不可!跨海首戰(zhàn),關(guān)乎全局士氣!”
“倭寇水軍雖弱,然困獸猶斗,當(dāng)以我奉國百戰(zhàn)精銳雷霆擊之,方能震懾敵膽,一舉奠定勝局!豈可托付于......”
他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目光掃過樸男生等人,意思再明顯不過。
張能更是直接,梗著脖子吼道:“殿下!老張愿立軍令狀,若讓這些高麗棒......棒小伙子們打頭陣出了岔子,豈不是耽誤了殿下的大事?”
“末將第一個不答應(yīng),還是讓我第四艦隊上吧!”
賀從龍也忍不住出列,憂心忡忡:“殿下,首戰(zhàn)非同小可!樸將軍遠來疲憊,船只裝備恐難與我奉國主力艦隊相比,對倭寇戰(zhàn)法亦不熟悉,驟然擔(dān)此重任,風(fēng)險太大??!”
帳內(nèi)群情激憤,反對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幾乎所有將領(lǐng)都認為這是極其冒險,甚至近乎荒謬的決定。
而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的樸男生,此刻更是大腦一片空白!
打頭陣?
先鋒?
我嗎?
樸男生臉色煞白,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高麗水軍什么水平他自己清楚,在奉國海軍面前如同孩童玩具,去跟倭寇拼命?
這......這不是送死嗎?
樸男生嘴唇哆嗦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帥帳內(nèi),反對的聲浪幾乎要將帳篷掀翻。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李徹身上,等待著他收回這荒謬的命令。
李徹端坐如山,他并未理會群臣的激烈反對,目光依舊牢牢鎖定在樸男生身上。
“本王問的是......爾等,可敢?”
他刻意加重了‘敢’字,充滿了審視之意。
“若不敢,本王自當(dāng)另擇良將,絕不勉強,只是......”
李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平淡,卻蘊含著更深的意味:
“只是本王麾下,不養(yǎng)無用之人!奉國,也無需無用之將!”
“你樸家欲在奉國這煌煌大業(yè)中占得一席之地……總得拿出些膽色和本事來,讓本王看看,也讓這滿帳的將軍們看看!”
李徹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閃電:
“就看你樸將軍......敢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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