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中年官員猛地抬起頭來,就看到發(fā)聲之人,竟然是一名唇紅齒白,看上去年紀(jì)輕輕的少年人。
但他知道巡撫衙門守衛(wèi)森嚴(yán),卻也沒能發(fā)現(xiàn)對方是什么時候進來的,這少年的武功必然深不可測。
楚齊光坐在太師椅上,朝著眼前的中年官員溫和地笑了笑:“李大人不用這么緊張,在下楚齊光,這次是來配合大人你一起清田的。”
說著,他便將自己的腰牌輕輕放在了對方的面前。
李清云看了看腰牌,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楚齊光這位新晉入道武神的大名他也早就聽過,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深夜?jié)撊?,說是要配合他清田。
看著這位年紀(jì)不到20的入道武神,李清云的眼中帶著好奇和羨慕。
本書由看書領(lǐng)現(xiàn)金紅包!
當(dāng)下楚齊光將自己和吳閣老合作的事情稍微提了一提,一來二去之間,他和李清云便稍稍親近了起來。
李清云在打量楚齊光的時候,楚齊光也在打量著這位新上任的蜀州巡撫。
李清云出生貧寒,父親早死,母親改嫁到了一位商人家里,從小就沒有什么條件習(xí)武。
但李清云并沒有放棄,而是自幼苦讀經(jīng)義,三十歲時終于考上了文科進士。
不過此人雖然沒什么武道實力,但仍舊為官剛直,在大理寺斷案得罪權(quán)貴,后來被貶到了地方,直到吳思齊成為內(nèi)閣首輔之后才被一路提拔,是鐵桿的改革派。
楚齊光還通過喬智知道歷史上就是此人幫助吳思齊改革田賦,提出了多種法案在全國實踐,是吳思齊手下大將。
為了推行地方改革,李清云多年來都南方幾州任職,不愿意回京城升遷,就怕自己走了以后,后繼者鎮(zhèn)不住地方士紳,改革成果化為烏有。
最后李清云在滇州遇到天陽教信徒起義,他帶領(lǐng)八百義勇鎮(zhèn)壓叛亂,被當(dāng)時的天陽教教主親手?jǐn)貧ⅰ?
楚齊光和對方談了些京城的趣事之后,突然開口問道:“不知道李兄打算在蜀州打算如何做?”
李清云聞神色一正,開口說道:“我想要清田的同時改革田賦?!?
楚齊光說道:“愿聞其詳?!?
李清云正色道:“先丈量土地,重制田冊,不分官田民田軍田,全都按畝折算繳納白銀,除此之外的苛捐雜稅都不得再征……”
聽著對方的一番話,楚齊光眉頭微微一挑,微微笑道:“李兄還真是看得起我?!?
李清云所說的法子,在楚齊光看來已經(jīng)和地球上的一條鞭法很相似了。
如果執(zhí)行得當(dāng)?shù)脑?,那百姓的?fù)擔(dān)會有所減輕,但是地方士紳的賦稅肯定會被大大提高,底下胥吏的胡亂攤派也會被堵上,朝廷每年的稅收起碼也要提高一半以上。
可想而知其中的阻力會有多大,特別是蜀州地處邊陲,這里的地方豪右、土著土司一向都是天高皇帝遠。
特別是在大漢朝廷日漸衰落的現(xiàn)在,他們背后往往還有劫教做靠山,已經(jīng)越來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就算是白石河這名入道武神,既要在玄寂山抵擋妖國,又要牽制劫教,常常也沒有太多余力去管地方的事情。
也只有楚齊光這位武神親自鎮(zhèn)場子,李清云才敢這么改革。
李清云說道:“有楚賢弟在,蜀州一群妖魔魍魎又算的了什么。”
楚齊光本來也要清掃地方,為自己接下來的商會發(fā)展騰出地方來,此刻便欣然應(yīng)允。
他心中想到:‘這一下改革的進度又比原先歷史上要來的更快了吧?也不知道對氣運有何影響,是好是壞。’
兩人商談一番后,李清云便開口直接說道:“楚賢弟,蜀州這幫土司、豪右膽大包天,我前些天在錦蓉府附近清查田冊,他們便多有阻攔?!?
“接下來恐怕就要動些邪門歪道了,還請你接下來半個月能留在我這邊,為我掠陣?!?
楚齊光點了點頭,又開口提醒道:“先不要暴露我的身份,不然我怕他們到時候不敢動手?!?
楚齊光打算等幾個出頭鳥再動手狠狠彈壓,才能狠狠震懾地方,方便接下來的行動。
接下來李清云在外面招來手下,朝著對方說道:“凝雨,這位先生接下來護佑我的安全,你吩咐好下面的人,莫要沖撞了他?!?
被李清云喊來的是一名年近三十的女子,一身橫練的筋肉如大理石般起伏,氣血運轉(zhuǎn)之下帶著一股暖意融融。
楚齊光掃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武道修為在五境之中也頗為不俗。
被稱為凝雨的女人皺著眉頭看向楚齊光,對方看上去年輕得有些過分,讓她怎么也信任不起來。
她乃是南方龜山學(xué)派的弟子,自幼就有名師指點,被李清云的氣魄折服,知道對方要去蜀州赴任之后,這才跟在對方身邊保護對方。
凝雨知道李清云從小沒有什么條件練武,雖然當(dāng)官之后又重新抓起了武功,如今也不過區(qū)區(qū)二境而已。
偏偏這位老爺很仰慕武功高強之輩,但又沒有足夠的眼力,經(jīng)常被些欺世盜名之輩沾上。
凝雨開口說道:“大人,這位……是什么來頭?錦蓉茅氏暗地里在串聯(lián)各大家族,不懷好意,聽說其中還混有劫教妖人,我們還是得多請些高手以防不測。”
李清云卻是胸有成竹地模樣:“不用了,保護我的事情有先生一人就足夠了。清田你親自帶人放手去做,不要有顧忌?!?
聽到這番話,凝雨又忍不住看向了一旁氣定神閑的楚齊光。
對方一身普通的白色長衫,白白嫩嫩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苦練的痕跡。
凝雨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開口說道:“大人,您對武道研究不深,有些人能說會道,卻并不可靠。
蜀州之地民風(fēng)彪悍,土著們殺官造反的事情也不少發(fā)生,我如果不守在您身邊,只怕很危險?!?
楚齊光看著這女人呵呵一笑說道:“你這一身橫練,起碼也有十年的功力了吧?”
“我倒是也練過硬功,知道橫練武道大成,能任意扭轉(zhuǎn)筋肉,你這一身的腱子肉還藏不起來,武功看樣子還沒練到家。蜀州之地妖魔叢生,你要保護李兄恐怕還有些不到家?!?
凝雨聽到這番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最恨別人說她體型的這個事情。
何況她原本就覺得這少年不怎么可靠,現(xiàn)在還反被對方評價武功不到家。
此刻怒從心頭起,也不說話,直接冷哼一聲,便伸手朝著楚齊光抓了過去。
她此刻一拳錘出,氣血運轉(zhuǎn),拳頭變得又紅又大,就好像是一把燒紅了的大鐵錘,朝著楚齊光胸口狠狠砸來。
面對凝雨的出手,楚齊光微微一笑,手腳皆沒有動作,凝雨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肚子一痛,便翻滾到了地上。
凝雨一招之間就被擊敗,看向楚齊光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中滿是震驚:“閣下到底是誰?”
楚齊光微微一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有我在,沒人傷得了李兄,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一旁的李清云說道:“凝雨你這下放心了吧?有這位先生在,我安全得很?!?
接下來十幾天里,楚齊光便待在了李清云身邊,看著對方挑選人手、住持清田。
聽說當(dāng)?shù)匕傩斩急坏胤绞考澒膭悠饋恚璧K清田,李清云手下的吏員也多有問題,被他狠狠責(zé)罰,不斷換人后才將清田進行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場暗流似乎在蜀州內(nèi)涌動了起來。
楚齊光卻是沒管這些,李清云這人有能力有膽子,不需要他出謀劃策。
他只是待在這里等著動手,期間倒也不會無事可做,他拿起些武道秘籍就看了起來,準(zhǔn)備多學(xué)幾名武功,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這天夜里,一股腥味猛地涌入了楚齊光的鼻尖,他稍稍一嗅,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玩味之色。
“果然是膽大包天?!?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