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滿臉怒容的檀守業(yè),表情肉眼可見的愣住。
他眼中的情緒在快速轉(zhuǎn)變,在權(quán)衡利弊。
沉吟片刻。
檀守業(yè)輕咳兩聲,以此來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與算計,隨后故作鎮(zhèn)定,不緊不慢地在廳里尋了個位置坐下。
孟氏站在他身后,臉上的神色也微微變換著,似是在心底盤算著什么。
現(xiàn)如今事已至此,當(dāng)下最要緊的,便是想辦法從這小賤人身上多撈些好處回來,至于花嬤嬤的死,日后定要讓她千倍百倍的償還回來,絕不能就這樣算了。
檀卿辭看著兩人的神色變化,心中不禁冷笑。
原主這命啊。
也不知道身邊都是些什么極品!
醞釀了一會,檀守業(yè)便假模假樣地開了口:“閨女,你娘靈位的事,是爹做的有些欠考慮,但是你把花嬤嬤關(guān)進(jìn)狗籠,導(dǎo)致她慘死,又砸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屬實過分了些?!?
檀卿辭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故而沒有急著打斷,她倒要看看,這所謂的父親究竟能厚顏無恥到何種程度。
果然,檀守業(yè)話鋒一轉(zhuǎn),連著繼續(xù)說道:“話又說回來,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再怎么說,也改變不了你是我檀府嫡長女的身份,雖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人了,但是檀府有任何重要的事情,作為檀家大小姐,都是有權(quán)知道和參與的?!?
冠冕堂皇的鋪墊了一堆之后,見檀卿辭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是用那冷冽的目光盯著自己,盯得他覺得脊背一陣陣發(fā)涼。
真的怪了。
這死丫頭何時變得如此厲害?
檀守業(yè)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這才驚覺自己竟然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看著檀卿辭那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神,檀守業(yè)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以前,可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到底什么事?”
檀卿辭懶得再看他這幅虛偽的丑惡嘴臉,不耐煩地道:“再不說,我可就走了?!?
“老爺,你倒是快說啊?!?
孟氏在一旁聽得著急,伸手在他肩膀處使勁按了按,還不忘壓低聲音提醒道:“別忘了楓兒的聘禮,下個月就得給女方過禮了,此事可耽擱不得?!?
檀守業(yè)煩躁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這檀府的家底,近些年被他們母子二人揮霍的所剩無幾,如今兒子想在想要娶妻,卻連個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來,傳出去他檀守業(yè)的臉都得丟盡。
“是這樣的?!?
檀守業(yè)頓了頓,接著說道:“再過幾日,為父便年滿五十了,想著辦一場生辰宴,到時候?qū)楦冈诠賵錾辖Y(jié)識的那些同僚好友都請來一同慶賀一番,只是,你也清楚,自從你娘去世后,家中經(jīng)濟每況愈下,入不敷出,此番叫你回來,便是想問你拿些銀子來操辦此事?!?
“還有你弟弟的婚事?!?
孟氏見檀守業(yè)到底還是沒能提及兒子聘禮之事,難免有些著急,終究按捺不住,自己開了口。
她目光殷切地望著檀卿辭,語速飛快地說道:“辭兒啊,你瞧,你弟弟已然到了適婚的年紀(jì),婚姻大事,也不能耽擱,咱們好不容易才相中了一家門當(dāng)戶對,品貌俱佳的姑娘,這聘禮若是太過寒酸簡陋,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你身為他的親姐姐,為他籌備一份豐厚體面的聘禮,于情于理,都不過分的吧?”
笑死。
婆家要求她為小姑子準(zhǔn)備嫁妝,娘家又要求她為后媽生的弟弟準(zhǔn)備聘禮。
還真是荒繆至極。
檀卿辭冷眼看向她,諷刺地問道:“我剛殺了你的花嬤嬤,你不恨我么?”
“……哪能啊?!?
孟氏嘴臉扯出一絲僵硬的弧度,違心地道:“她不過就是個奴才,惹你生氣了,死了也是她活該,怎么能怪得了你?”
“呵?!?
檀卿辭忍不住嗤笑出聲,臉上嘲諷的意味不以表。
笑完之后,她倏地起身,一巴掌拍在身前的茶桌上,茶桌瞬間崩裂,化作一堆碎木。
“你們是真當(dāng)我傻,還是以為我跟我娘一樣好欺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