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溫頌離婚是為了離得干凈,她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事。
她看向周母,有些猶豫,“媽,我明白您用心良苦,但……”
“小頌,這是雙贏的事?!?
周母有條不紊,神色有些冷了,“你明面上還是周家人,商家多少會給我們兩分面子吧?”
溫頌猛地攥緊手心,對上周母的眼神時,有些錯愕。
“商老太太要是真疼你,當(dāng)年怎么會攪黃你中醫(yī)院的工作?”
周母說著:“你有好些次從商家老宅回來,走路都不太對勁?!?
聞,溫頌渾身一僵,她視線緩緩地挪到不遠(yuǎn)處的吳嬸身上。
吳嬸心虛地躲開她的眼神。
溫頌什么都懂了,她那些年的虛張聲勢,都被周母看在眼里。只不過聰明人,不到緊要關(guān)頭,向來是看破不說破。
她面色微白,松開緊攥著的手心,忽而生出逆反心理,“您剛說的暫時,是多久?”
“我會盡快安排?!?
“五百萬?!?
“你說什么?”
溫頌似沒看見周母的驚詫,平靜道:“晉安路的兩套房,外加五百萬。”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獅子大開口,但她就是這么說了,她骨子里其實(shí)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若周母拿周老夫人的身體來說事,她或許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可她太抵觸這種被人拿捏著軟肋,還居高臨下好像是她占盡好處一般。
和商老太太的作風(fēng)很像,她過的不如商家的一條狗,但旁人眼里是她欠下了天大的養(yǎng)育之恩,應(yīng)該感恩戴德。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忘恩負(fù)義!”
周母氣得胸膛起伏,抓起茶杯就砸出去,落在地面發(fā)出一聲悶響。
茶水很快濡濕羊毛地毯,一片狼藉。
一如這段婚姻的收場。
很難看。
玄關(guān)處突然傳來聲音,院子里赫然停著輛黑色邁巴赫。
周聿川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
他清雋的面容中透著幾分倦怠,臂彎處隨意搭著外套,看見客廳的場景輕輕皺眉,瞥向周母,“媽,您好端端的沖小頌發(fā)什么脾氣?”
周母氣得不行,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只能惱怒道:“我好端端的會沖她發(fā)脾氣?”
這次,溫頌沒有一如往常地懂事,沒有接過話茬化解尷尬。
她只垂眸,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寒冬的暖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臉上,白皙透亮的肌膚上連絨毛都清晰可見,長睫覆下,黑發(fā)散落在肩頭。整個人如她的性子一般,乖巧溫順。
周聿川能想到的,會讓周母發(fā)火的事,只有昨晚沈明棠那條朋友圈了。
溫頌不過是平白替他們承擔(dān)怒火。
他闊步走近,拉住溫頌的胳膊,將她擋在身后,不容反駁道:“不論您有什么生氣的事,請你尊重我,也尊重她?!?
溫頌有些意外。
她微微抬頭,看著男人挺闊的脊背,不期然想到那次在周家老宅,他將沈明棠擋在身后的場景。
也是這般不由分說。
溫頌想,他是個好人。哪怕從未對她有過感情,也不介意護(hù)護(hù)她。
周母瞪了周聿川一眼,氣沖沖地起身,“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胳膊肘成天往外拐!”
話落,拎起包就走。
走到玄關(guān)處,她一邊換鞋,一邊回頭看向溫頌,“剛剛的事,我會安排好的?!?
“好,謝謝媽?!?
溫頌起身過去送她,“那離婚證……”
“辦好后,讓人給你送過來?!?
周母還在氣頭上,語氣不善地扔下這句話,就踩著高跟鞋走了。
溫頌松了一口氣,一轉(zhuǎn)身,對上周聿川疑惑的神情。
“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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