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還是接到手中,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很快翻到最后。
一陣沉默之后,他緩緩開口道:
“我認為……在航天領域,國際合作畢竟是大勢所趨,就連美國人和俄國人都能湊在一起搞空間站,那有人希望我們在這件事情上持開放態(tài)度,也沒什么不合理的……”
多爾丹的眼神微微動了動。
看上去,對方似乎是支持第一派意見。
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坎德爾話鋒一轉(zhuǎn):
“但也要考慮到,我們的航天項目已經(jīng)和nasa深度綁定,這第二份報告里面提到的風險也確實存在……”
“目前看來,華夏人擅長的是研發(fā)功能性太空載荷,比如衛(wèi)星和飛船,而短板是缺少運載能力較強的大型火箭,這和我們在國際航天中的生態(tài)位完全一致……不能簡單用easa航空產(chǎn)業(yè)那邊的情況來判斷……”
這一番話,水平很高。
說得就跟說了句話一樣。
漢弗萊附體了屬于是。
多爾丹也露出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我今天把你請過來,不是幫我端水的……”
坎德爾聳了聳肩,放下手中的兩份報告:
“我都不用看報告提交者的名字,就知道這是eldo派系和esro派系之間的內(nèi)部斗爭……你個局長都拿他們沒辦法,我一個早就離開esa的教授,能怎么辦?”
eldo,歐洲運載火箭發(fā)展組織。
esro,歐洲空間研究組織。
這是太空探索初期,在歐共體基礎上于1962年同時成立的兩個組織。
雖然在1975年,二者合并成為了今天的歐洲航天局,但相互之間的利益糾葛并沒有那么容易消失。
反而因為資源共享而愈發(fā)加劇了。
前面那個抽象到極致的載人航天方案,也和這兩個派系之間的內(nèi)斗有關(guān)。
雙方的立場在不同時期有所區(qū)別,但總的來說,前者更傾向于開放合作,而后者則更傾向于綁定nasa。
至于為什么之前跟俄國人的合作能夠通過……
那也是因為nasa帶了頭。
現(xiàn)在合作對象換成華夏,esro派系自然沒那么好說話了。
還沒等多爾丹再次開口,坎德爾就接著問道:
“說起來……我記得今年年初那會,我們不是要在伽利略衛(wèi)星導航系統(tǒng)上和華夏合作么,怎么后來又不了了之了?”
“別提了……”
前者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
“我們內(nèi)部剛剛開始討論合作的可行性,連派到華夏的考察團人選都還沒定下來,就走漏了風聲……美國人非常強硬地施壓,很多一開始傾向于合作的人也很快改變了態(tài)度,最后只好暫時擱置了……”
坎德爾兩手一攤,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所以你看,連個全球衛(wèi)星導航系統(tǒng)的合作都會這么快泄露,你想在敏感程度更高的載人航天,乃至深空探測領域和華夏合作,那和做夢有什么區(qū)別?”
“……”
多爾丹無以對。
半晌之后才有些沉痛地說道:
“我們和nasa之間的綁定……確實有些過深了……”
沒想到,這段本來有些自暴自棄的發(fā),卻讓坎德爾改了主意:
“其實……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ah?”
多爾丹瞬間就來了精神。
“你們esa已經(jīng)被滲透得和篩子差不多……肯定是沒指望了。”
坎德爾非常直白地說道。
“呃……”
多爾丹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坎德爾卻完全無視了他:
“你如果真想破局,只能考慮放開民間資本進入航天產(chǎn)業(yè),然后找個白手套來完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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