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天弓見狀,也是御空而起,并對著正怔怔發(fā)呆的凌未央高吼了一聲:“凌未央,快走!”
凌未央醒過神來,當即催動劍意,跳上了風行劍,極速離去。
三人御空而走,黑沙騎兵的弓箭手們隨即開弓攢射,但能追上他們的箭矢寥寥,即便能追上,也根本對他們構(gòu)成不了威脅。
瘦小老者等上三境的修士御空而起,想要去追趕,卻是被呼延連山給揮手制止。
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再追上去,必定是徒勞,甚至還可能損兵折將。
看著白發(fā)大念師已經(jīng)開始發(fā)僵的尸體,呼延連山的眉頭深皺,臉上現(xiàn)出了愁色。
……
日暮時分,漠北城廢墟。
蕭北夢落在了一片殘垣斷壁當中,凌未央和完顏天弓緊隨其后。
“多謝兄臺相救。”
完顏天弓落地之后,朝著蕭北夢拱手行了一禮,并快速地將蕭北夢上下打量了一番。
凌未央則是佇立在原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北夢,眼神復雜。
蕭北夢沒有去看凌未央,朝著完顏天弓微微點頭,而后邁開雙腳,向著遠處走去。
凌未央的臉色陡然發(fā)白,嘴唇翕動,欲又止。
“兄臺請留步?!?
完顏天弓卻是出聲將蕭北夢喊住,輕聲問道:“閣下手中的寶劍,可是天下名劍藍影劍?”
蕭北夢搖了搖頭,緩聲道:“你認錯了,只是像而已。此處并不安全,你們稍作休整后,趕緊離去吧。”
說完,他繼續(xù)抬腳前行。
“蕭北夢,你站住!”
凌未央身形一晃,擋在了蕭北夢的前面,一雙眼睛發(fā)紅且泛著水霧地看著蕭北夢。
完顏天弓其實也懷疑眼前的年輕人就是已經(jīng)“死去”的蕭北夢,只是不敢肯定。
“姑娘,你恐怕認錯人了?!?
蕭北夢刻意讓聲音變得沙啞一些,淡淡地掃了凌未央一眼,而后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想要從凌未央的身邊繞過去。
“蕭北夢,你連真實身份都不敢承認了么?”凌未央橫身而出,再次將蕭北夢攔住。
蕭北夢停下了腳步,眼神淡淡地看著凌未央,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地說道:“姑娘,你方才被黑沙帝國的念修傷了魂海,神智可能有些不清,你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療傷,而不是在這里莫名其妙地糾纏你的救命恩人?!?
“蕭北夢,我知道是你,你為何不敢在我面前露出真容,你在害怕什么?”凌未央冷冷出聲。
“我有必要害怕么?”
蕭北夢仍舊不帶感情色彩地說道:“今日我出手,是因為完顏天弓在大漠之上素有口碑,不想他枉死,與姑娘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你不用感恩于我,但也請不要繼續(xù)糾纏?!?
說完,蕭北夢再次轉(zhuǎn)身抬腳,要繞過凌未央。
凌未央聽到這番話,一張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的俏臉,更是慘白一片。
蕭北夢不恨凌未央,但與凌未央之間的牽扯與糾葛,早已在那一劍之下,煙消云散。
凌未央的那一劍,刺穿了蕭北夢的丹田,擊碎了他的真核,也因此引發(fā)了后續(xù)諸多的事情,許多人因此而喪命。
蕭北夢心中有愧,只不過,他將濃濃的愧疚藏在心底,他沒有資格停在原地自責,他要繼續(xù)向前,要再次強大,要替漠北楚家洗去冤屈,要讓姬氏付出代價。只有如此,才是應對愧疚的最佳方式。
這一次,凌未央沒有再阻攔,蕭北夢繞過了她,緩步向前。
走出約莫三丈的距離,凌未央?yún)s是突然出聲:“你站住!”
蕭北夢停下了腳步,眉頭微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蕭北夢,在踏馬城的時候,我跟你說過,若是我們再相見,我必斬你!”
凌未央雙眼之中的復雜情緒已經(jīng)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殺意,話音落下的時候,她鉦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風行劍。
“凌未央,你這是要干什么?他剛才救了我們!”完顏天弓急忙出聲。
“不要你管,這是我和他的之間的事情,你若是插手進來,我連你一起殺?!绷栉囱氲穆曇粢呀?jīng)變得無比冷厲起來。
完顏天弓眉頭一皺,而后縱身而起,落在了蕭北夢和凌未央的中間,雙目逼視著凌未央,輕聲道:“我不管他是不是蕭北夢,他方才救了我一命,你若是對他出手,就得先過了我這一關(guān)!”
“完顏天弓,我最后說一遍,你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凌未央的聲音寒冷如刀,風行劍因為被劍氣灌入,已經(jīng)開始有劍芒在吞吐。
完顏天弓雙目微瞇,他沒有說話,但卻是將背上的闊刀給解了下來。
“完顏兄,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還請不要插手。”
蕭北夢原本想就此離開,但凌未央糾纏不休,他也就不再退讓,伸手摘去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本來面目。
完顏天弓看到蕭北夢的真容,臉上現(xiàn)出了笑意,道:“蕭北夢,沒想到你還活著。還真別說,聽到你死的消息,我還真有那么一丁點難過呢?,F(xiàn)在好了,你沒死,有時間的話,我們切磋一下。”
“有時間,一定奉陪?!笔挶眽裟芨惺艿剑觐佁旃樕系男κ钦嬲\的。
“蕭北夢,你終于敢露出真面目了么?”
凌未央看到蕭北夢摘去面具,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過,而后把凌厲的眼神越過完顏天弓,直勾勾地盯著蕭北夢。
“完顏兄,我先處理一點私事。”
蕭北夢沒有理會凌未央,而是向著完顏天弓點了點頭。
完顏天弓微微一笑,道:“正好,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摻和?!?
說話之時,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并向蕭北夢傳音,“凌未央是個可憐的女人,被仇恨蒙蔽了太久,這里已經(jīng)有了問題,你若是要報仇,下手的時候,留幾分力,不要傷了她的性命?!?
完顏天弓明知蕭北夢丹田已經(jīng)被廢,但卻是沒來由的相信,若是蕭北夢與凌未央動起了手,凌未央必敗。
就像當初在昭英會之上,蕭北夢和現(xiàn)在一樣,同樣沒有元力,但卻是奪了昭英會第一。
說完,完顏天弓縱身而起,幾個起落,消失在了廢墟當中。
“蕭北夢,今天,我們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從這里離去?!绷栉囱胼p輕抬手,用風行劍指著蕭北夢。
“凌未央,你我已經(jīng)毫無瓜葛,何必繼續(xù)糾纏?”蕭北夢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瀾。
“我們之間的確已經(jīng)毫無瓜葛,但漠北楚家讓我們凌家?guī)缀鯗玳T,漠北楚家已經(jīng)敗亡,這筆血海深仇自然要你來償還?!?
凌未央說到家族血仇的時候,立馬咬牙切齒起來。
“如果,當年的嘉元之亂,罪魁禍首,并非漠北楚家呢?”蕭北夢眉頭微蹙,輕輕出聲。
凌未央突兀哈哈大笑起來,一臉嘲諷地看著蕭北夢,“漠北楚家勾結(jié)黑沙帝國,釀成嘉元之禍,這是全天下皆知的事情。蕭北夢,你這是把我凌未央當成了傻子么?”
“凌未央,難道你不覺得,嘉元之亂有許多的疑點么?漠北軍當年兵雄于天下,又何需去聯(lián)合黑沙帝國,……?!笔挶眽粼囍忉?,他并不想對凌未央動手。
盡管凌未央給了他巨大的傷害,但她曾經(jīng)也為了他奮不顧身。
只不過,天意弄人,讓他們成了拔劍相向的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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