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進(jìn)肚不到兩分鐘,阿龍就大小便失禁,靠在鐵椅子上咽氣兒了。
李司長背手站在審訊室中央,臉色極為陰沉的沖袁克罵道:“人他媽都進(jìn)審訊室了,你還能讓他升天,你這隊長干的也真是夠格。明天警署的人過來取人,你去跟他們解釋?!?
“我……我……?!痹吮涣R的一時語塞。
“一群酒囊飯袋。”李司長扔下一句,邁步就離開了審訊室。
門口處,齊麟呆愣愣的看著慘死在鐵椅子上的大哥,雙腿發(fā)軟,腦子一片混沌。
袁克拿著假牙回頭,看向門口處,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齊麟身上。
……
半小時后。
阿龍的尸體被蒙著白布抬走,而袁克則是走進(jìn)了另外一間審訊室,清退了不相干的人,單獨跟蝦爬子的一個兄弟聊了起來。
“是你說,阿龍準(zhǔn)備離開之前,見了我們警司的人?”袁克從抽屜里拿出一根電子煙,順手扔了過去。
“是,是?!瘪R仔連連點頭應(yīng)道。
“蝦爬子那都敢拉響雷,跟我們同歸于盡,他身邊怎么會有你這么慫的兄弟?”袁克話語直白的問道。
“蝦爬子跟我說,能帶我賺大錢,我才給他賣命的……可錢還沒賺到,他就死了……那……那我也不想死啊?!瘪R仔現(xiàn)實無比的回了一句。
“剛跟他的?”
“對?!?
“你說說,阿龍臨走之前,是怎么見到那個人的?!痹溯p聲問道。
“他就說臨走之前,要了點心愿,要見個朋友。”馬仔低頭應(yīng)道:“但老馬和蝦爬子覺得,外面風(fēng)聲太嚴(yán),他如果自己出門碰上警察,那可能會折……你也知道,藥品的供貨渠道只握在阿龍自己手里,說白了,我們這幫人都指著他吃飯,就必須得護(hù)著他。所以他每次出門的時候,我們都跟著。但他一般都會讓我們把車停的很遠(yuǎn),自己走一段……而我有一回去食品店買水,正好跟他走的一個方向,我看見了他進(jìn)了哪個院?!?
袁克聞聲掏出一張照片,扔給馬仔問道:“跟阿龍見面的,是這個人嗎?”
“是,我見過他兩回?!?
“你不說就偶然碰上那一回嗎?”袁克皺眉。
“是這個人結(jié)婚那天,當(dāng)時那個飯店有很多人,所以我們不清楚阿龍要找的是誰??赏砩习埲チ四莻€院里,我見到這個人才明白,阿龍找的就是結(jié)婚的這個,所以是兩次?!瘪R仔話語詳盡的解釋道。
袁克舔了舔嘴唇:“他倆是什么關(guān)系,你清楚嗎?”
“沒有,阿龍沒說過,我們也沒人問。”馬仔搖頭。
二十分鐘之后,袁克離開提審室,立馬沖昂素吩咐道:“讓警司法醫(yī)馬上去太平間,抽取阿龍dna進(jìn)行比對?!?
“跟誰比對?”
“你說呢?”袁克反問。
昂素愣了一下:“隊長,你懷疑阿龍跟他有親屬關(guān)系?”
“馬仔口供,直白的解釋了他那天為啥沒敢開槍?!痹苏Z氣輕飄的回應(yīng)道:“這小子平時夾著尾巴做人,如果沒有一些絕對性的原因,他怎么會跟阿龍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
昂素一點就透:“我明白了?!?
……
后勤倉庫內(nèi)。
齊麟目光呆愣的坐在椅子上,腦中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兄弟,這每個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那出現(xiàn)什么結(jié)果,也都得自己承擔(dān)?!鼻赜砜吭谧雷优哉玖?,低頭勸說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再看看我……你起碼遇到事兒還有個悲傷的理由,可我連親人是怎么沒的都不知道。你沒了哥,還有老媽,妹妹,媳婦……可我有啥啊?我啥都沒有?!?
齊麟依舊沉默著,沒吭聲。
“齊麟,讓悲傷盡快過去吧,你還有其他親人需要照顧。”秦禹回身勸說道:“這個地方人多眼雜,千萬別讓人看出貓膩?!?
齊麟聽到這話,木然抬頭:“是,死了的死了,活著的……還要活著?!?
“咣當(dāng)!”
二人正在聊著,后勤倉庫的門就被推開了,昂素下面的兩個兄弟進(jìn)屋后,面無表情的看著齊麟說道:“袁隊找你有點事兒,讓你過去一趟?!?
“什么事兒?”秦禹替齊麟問了一句。
“沒啥大事兒,以前案子上的一些細(xì)節(jié)?!弊髠?cè)的人一笑,低頭催促道:“走吧?!?
秦禹聞聲面露疑惑,齊麟為了不讓對方看出端倪,立馬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起身說道:“啥案子能找到我?。俊?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走吧?!饼R麟笑著回了一句。
三人交談幾句后離去,而秦禹跟到門口,心里突然替齊麟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慢慢天亮了,慢慢天又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