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都看向陸夜。
夜色如水,陸家祖祠前的氣氛愈發(fā)沉悶壓抑。
“我要先見一見我哥?!?
陸夜眉目如刀,不悲不喜。
“可以!”
三皇子項長靖道,“陶炳,把陸霄帶過來?!?
“喏!”
祖祠一側(cè)的一座偏房內(nèi)傳出聲音。
房門打開,一個銀袍男子笑瞇瞇走出來,在他手中還拖著一個人。
赫然是陸霄。
但,此刻的陸霄簡直慘不忍睹。
他長發(fā)披散,發(fā)絲都染著血漬,面頰紅腫淌血,疑似被巴掌不斷重?fù)?,臉頰顴骨斷裂凹陷。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的雙手,完全血肉模糊,碎裂的指節(jié)骨骼都從血肉中露出。
當(dāng)銀袍男子拖著陸霄走出,地面拖出一道刺眼的血色痕跡。
當(dāng)看到這一幕,一直冷靜如冰的陸夜,心臟像被刀狠狠插入。
一股難的憤怒在胸膛炸開,刺激得他幽邃的眼眸發(fā)紅。
從昏睡中蘇醒到現(xiàn)在,陸夜第一次出離憤怒!
大哥陸霄,是他的逆鱗所在!
謝凌秋擔(dān)憂地看了陸夜一眼。
她敏銳察覺到,這個一向沉著冷靜的少年,表面看似從容如舊,實則情緒波動很大!
這還是謝凌秋第一次見到,陸夜那般憤怒。
眼睛都泛著血色!
立在項長靖左側(cè)的白袍柳須男子,瞥了陸夜一眼,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立在右側(cè)的美艷夫人則吃吃笑道:“喲,那小家伙生氣了呢?!?
裴公公微笑道:“畢竟是親兄弟,哥哥受傷,弟弟心里也疼。”
項長靖則皺眉道:“陶炳,怎么回事?我不是說了,要以禮相待!”
那被叫做陶炳的銀袍男子委屈道:“殿下,您不是說,想撬開這陸霄的嘴巴,問一些事情么?”
“可他不配合?。 ?
銀袍男子嘆道,“最可氣的是,這小子竟然敢無視我,一句話也不說,一點也不害怕!”
他一手拽著陸霄頭發(fā),一手指著陸霄臉頰,“再說了,我也沒下狠手,就輕輕打了他三巴掌而已,您也知道,我若用力點,他腦袋早被拍碎了?!?
項長靖喝斥:“還敢狡辯?他的雙手又怎么回事?”
銀袍男子解釋道:“十指連心,我以為他感到痛苦,肯定就會老實配合,所以就拔掉了他的十指指甲,捏碎了他十指骨骼血肉……”
說著,銀袍男子惱火道,“可就是這樣,他竟然還沒有開口!都不曾叫一聲疼!”
“瑪?shù)?,若不是殿下您交代要以禮相待,我非將他皮肉扒下來不可!”
白袍柳須男子驚詫,“骨頭這么硬?”
美艷婦人嘖嘖稱奇,“難得。”
裴公公認(rèn)真道:“相比你陶炳那些用刑手段,這些皮肉傷的確算以禮相待了。”
這些話傳入陸夜耳朵,刺激得他雙手悄然攥緊,眼眸深處如有滔天火焰燃燒。
以禮相待?
骨頭很硬?
難得?
陸夜心中默默重復(fù)那些話,心中的殺機愈發(fā)沸騰。
“陸夜,冷靜!只要陸霄活著,就有辦法救回來!”
謝凌秋傳音提醒。
她看出,那些敵人明顯是故意刺激陸夜,而陸夜此刻的狀況,的確很不對勁!
“夠了!”
項長靖猛地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旋即,項長靖扭頭看向陸夜,歉然道,“你放心,只要你打開你家的祖地秘境,我保證把陸霄的傷治好,并且賠償你們一筆醫(yī)藥費!”
旋即,他故作善意提醒道,“可你若試圖玩什么小伎倆,我也可以保證,第一個死的就是你哥!”
這一刻,眾人皆不再說話,目光盯著陸夜。
銀袍男子陶炳咧嘴一笑,揚起胳膊,攥著陸霄脖頸,把陸霄舉了起來!
鮮血,從陸霄身上滴答滴答墜在地上,浸染出刺眼的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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