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勛到底還是進了臥房,但沒進陳玉嬌。
趙勛讓陳玉嬌坐在床上后,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對面,從未有過的鄭重。
陳玉嬌面色莫名:"醉酒的男人,我見的多了,可如你這般醉了酒一副要與我交心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著。"
"那是沒喝到位,喝到位誰和你交心。"
趙勛揉了揉太陽穴,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姜敬祖現(xiàn)在死了,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生活了。"
"當年果真是姜敬祖害我滿門?"
"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趙勛微笑著說道:"你可以離開府城,回肅縣,去州府,去其他道,甚至離開南地,去你喜歡的任何一處城池,或是喜歡上任何一座城池,再喜歡一個男人,過上你喜歡的生活,組建一個喜歡的家,生一個或者很多個你喜歡的孩子,活得真正的寧靜。"
"我。。。"
陳玉嬌的目光有些茫然,輕聲呢喃著:"寧靜。。。我可以寧靜地活著嗎。"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那你呢。"
"除貪官、博名聲、捉兇徒,入親軍營,我依舊會按照我的人生軌跡前往京城,考取功名,做官,做我想做的官,做我想做的事,過我想過的日子。"
"那你還會回來嗎?"
"應該會吧。"趙勛聳了聳肩:"人往高處走,等我回來的時候,說不定你陳爹都要叫我一聲大人。"
陳玉嬌沒有笑,只是凝望著趙勛,很平靜的凝望著。
"行了,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我去外面醒醒酒,如果在這睡的不習慣,我叫祁山送你回去。"
陳玉嬌沒有吭聲,垂下了目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
趙勛已是站起身,走向了門外。
當他的雙腳踏出門檻兒時,陳玉嬌突然起身跑了過去,雙臂環(huán)繞著趙勛的胸口,淚如雨下。
"你希望我過寧靜的生活,對嗎。"
"看你自己喜歡,這是你的自由,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就過什么樣的生活。"
"姜敬祖,并非陷害我全家的主謀。"
"姜敬祖,并非陷害我全家的主謀。"
陳玉嬌將腦袋埋在了趙勛的后背:"當我問你時,當年陷害我滿門之人是否是姜敬祖,你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反問我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你總是這般,當你愧疚時,不想口出謊時,便會反問。"
趙勛神情微變,隨即苦笑連連。
剛剛陳玉嬌問他,姜敬祖是不是當年陷害她全家的真兇,是啊,趙勛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反問她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
"陷害你全家之人,并非只是害了你滿門,還害死了三萬邊軍將士。"
趙勛沒有轉過身,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這筆血債,我會親自去討要,你知道的,我比你聰明,比你厲害,雖然我不知是否能成功,可知道我比你的可能性大一些,相信我,如果連我都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只會白白送了性命。"
"是誰。"
"忘記這些事吧,暫時忘記,五年后,十年后,或者二十年后,我或許會成功,到了那時,你一定會獲得解脫。"
"那個人,在京中,對嗎?"
"相信我,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讓那些王八蛋血債血償的人。"
"你為什么要討債,你與當年邊關的將士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