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住將軍隊取而代之的,讀書人有之、百姓有之。
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望著趙勛,望著至道的牌匾,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鄙夷。
趙勛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慌了。
考不過,和棄考,完全是兩個概念。
一個棄考,和全部棄考,又是兩個概念。
如果真如朱堅所說,五十個孩子全部棄考了,別說至道書院開不成,他趙勛這輩子也完了,別說入京當官,當人都難,等同于得罪了所有階層,無論讀書人、百姓,還是軍伍,包括各家府邸。
“祁山!”
趙勛猛然轉頭吼了一聲,貼著墻邊站著的祁山快步跑了過來。
“二少爺?!?
“怎么回事,孩子們當真棄考了?”
“怎么回事,孩子們當真棄考了?”
“小的只是在考棚外面守著,不知怎地一回事?!?
祁山撓著后腦勺:“孔文知曉,這狗日的知曉怎地一回事?!?
“孔文呢,為什么沒回來?”
“被大學官留下了,說有要事相商,讓小的先帶著這些小崽子們回來。”
一時之間,趙勛心亂如麻。
姜敬祖翻身上馬,冷笑連連。
“姓趙的,你這嘩眾取寵的至道,與本將無關,那是學衙之事;你欺辱我軍中子弟,這便是本將之事,先將學錄名冊還了郭都尉再說?!?
“不錯?!敝靾愿胶偷溃骸跋冗€了學錄名冊,老夫親自去學衙,定要讓大學官將你這宵小之徒…”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敲鑼打鼓之聲,眾人不由扭頭望去。
只見是一眾學衙衙役前方開路,學衙官員高舉榜文,隊伍中間則是難得騎著馬的大學官厲滄均。
眾人都知道,這是準備張貼榜文了,可令大家困惑不解的是,還有一人騎馬,正是趙勛的書童孔文。
小小書童騎馬也就罷了,竟與大學官齊驅并進。
大學官來了,還要張貼榜文,眾人自然轉過身準備行禮,姜敬祖也再次下了馬。
還是那句話,厲滄均官位高,身份特殊,牌子也硬,但凡在瓊南道混的,甭管是誰,都要恭恭敬敬的。
榜文是應該張貼在府衙外的,誰知這放榜的隊伍徑直來到了至道外。
厲滄均見到一大群軍伍在,面露困惑之色。
眾人一擁而上,齊齊圍了過去準備一一行禮。
大學官沒搭理任何人,連姜敬祖都沒多看一眼,下馬后快步來到趙勛面前,即便強忍著激動,仍滿面紅光,呼吸粗重。
“趙勛!”
來到趙勛面前,厲滄均朗聲道:“好,好一個至道,五十名學子,齊齊上榜,今日起,你這便有秀才足足五十人了,老夫活了這把年紀,從未…”
他話沒說完,“嗡”的一聲,場面徹底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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