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猶豫著要不要去書房,影壁外傳來門子的聲音。
剛猶豫著要不要去書房,影壁外傳來門子的聲音。
一聲“老爺回來啦”,影壁后走出一人,四十歲出頭的年紀,白胖白胖和個發(fā)面膜膜似的,面色陰沉,正是趙家老爺趙大成。
見到好大兒在,趙大成陰云密布的面容瞬間綻放出了慈愛的笑容。
“勛兒又躲懶了,來,快叫為父看看,這幾日身子骨恢復的如何?!?
“爹,您回來了?!?
趙勛快步迎了上去,心中滿是暖意。
這一聲“爹”,趙勛叫的心甘情愿。
趙大成對下人們寬厚,對好大兒更是無比溺愛。
關于趙勛大病初愈后不讀書只擺爛這件事,急是急,從不教訓。
趙勛穿越后,不但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也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爹。
穿越之初,歷歷在目,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能聽到,能見到,身體卻動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近一個月的時間里,趙大成日夜伴在床前,本是一百七八十斤的體重,生生熬沒了二十斤的肥膘。
怕丫鬟粗心,趙大成親自煎藥,手上燙的滿是燎泡,如同嘴里的火泡。
四十多歲的老爺們,和小媳婦似的坐在床前抹著眼淚,不敢哭出聲,日日夜夜求著滿天神佛保佑。
如此舐犢情深,不是“爹”又是什么。
趙勛身子慢慢好起來后,開口第一個字就是“爹”。
趙勛不由問道:“剛剛您進來時滿面不爽,誰惹您了?”
“還能有誰,自是那狗日縣令郭尚文!”
提起這事,趙大成零幀起手,激情開麥。
“狗日的縣府郭尚文欺人太甚,老子***,莫欺少年窮,有朝一日為父一旦小人得志,誓要****,將他老娘五花大綁***,當著他娘的面****他老爹,老子*****”
整整一刻鐘,趙大成以肅縣縣令郭尚文親娘為中心,親爹為半徑,女性親屬為支點,配以倫理、兩性、人體工程學、家畜、寵物、務農(nóng)用具、高難度瑜伽姿勢,以殯葬行業(yè)特有動詞以名詞進行場景模擬,時而慷慨激昂,時而低沉明快,每一個字都飽含深情與殷切的期盼。
足足罵了一刻鐘,趙大成堪堪消退了幾分怒意,氣呼呼的進了正堂。
三兩語能講明白的事,愣是被趙大成罵了一刻鐘,不過好歹趙勛聽明白了前因后果。
州府來了位大人物,即將高升入京的知州大人。
這位知州大人高升前,巡查各城下縣,欲考校諸舉子文采。
若哪個讀書人能令這位白大人青眼相加拜其門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肅縣如今只有兩位舉人,除趙勛外,還有一位郭晉安,縣令郭尚文的親侄兒。
這便是說,如今趙家只有兩個選擇,趙勛不見這位白大人,將機會留給縣令侄兒,或是想方設法見到知州大人博一次出彩兒的機會。
不見也就罷了,倘若見了,無論事后成與不成,都會遭縣令記恨,成還好,若不成,趙家怕是再無法在肅縣立足。
趙大成剛從城中回來,如此憤怒,正是因縣令威脅了他一番。
“滅門的知府,破家的縣令?!?
趙勛嘆了口氣,望向翻箱倒柜找出一幅畫像的老爹:“爹,要不…咱就將機會讓給縣令他侄兒怎么樣?”
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平步青云的機會,但趙勛作為21世紀的社畜,好不容易穿越成了衣食無憂的“富二代”,這輩子只想躺平擺爛當咸魚。
都說官場兇險,他壓根懶得去爭,更何況還要得罪當?shù)馗改腹佟?
官商勾結,他們家是富甲一方的商賈,最怕的就是得罪官府了,那縣令他們家根本得罪不起。
所以。
浪什么浪,不如猥瑣發(fā)育來的強!
趙大成捧著畫像,沒有聽到趙勛所,只是對著畫像喃喃自語。
“孩兒他娘,你在天有靈可得保佑咱勛兒無病無災無難無憂…”
趙勛定睛望向,很是不解。
畫像上的女人是他娘親,老爹說娘親二十年前就過世了,只是尋常農(nóng)婦。
趙勛覺得挺扯,沒聽說過哪個農(nóng)婦穿正色錦衣上面還繡流彩銀鳳的。
只是趙勛一直沒法追問,一追問老爹就流眼淚,說他娘死了,并且次次死法不一樣,有時候說是難產(chǎn)死的,有時候說是生完趙勛投井自盡了,還有一次說他娘早夭,六七歲的時候走走道不小心摔死了,離譜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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