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馨臉色微變:“那豈不是在萬島湖數(shù)千萬里外了。救我們的人用的是高階破空符,那人會是誰呢?”
程搴苦笑著說:“不知道,我們連那人的影子都沒瞧見。總之,我們得救了,先找個地方安身吧,這里應(yīng)該很安全?!?
粟馨點了點頭:“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離開玉蓮塢,真是不可思議?!?
程搴也感慨道:“是啊,就像做夢一樣,這就是生死一線間?。 ?
感嘆著,他們身形閃動,很快便隱沒在風(fēng)雪之中,與這茫茫雪原融為一體,開啟了新的生活。
任無惡將程搴和粟馨送走后,立刻閃遁離去。
他剛消失,黎滔便已返回。
黎滔發(fā)現(xiàn)程搴二人不見了,且毫無蹤跡可循,仿佛憑空消失一般,心中大為驚愕。
他神念掃動,瞬間覆蓋了整座玉瀾島,一番仔細探查,卻一無所獲。
在原地搜索了一陣后,黎滔眉頭緊皺,閃身離去。片刻之后,黎滔又折返回來查看了一番。顯然,他十分不甘心,但依舊毫無收獲,最終只能無奈離開。
黎滔走后不久,任無惡悄然回到那座洞府。等了一陣,小角才回來。
看到小角安然無恙,任無惡暗暗松了口氣,苦笑著說:“你倒好,不讓我多管閑事,可你自己卻……”
還沒等他說完,小角先舔了他一下,這一下就把他后面的話給“舔沒了”。
小角隨后說道:“我這可不是多管閑事,難得見到一對癡情男女,你就忍心見死不救?”
任無惡無奈地說:“救他們風(fēng)險太大了。萬一……”
小角不以為然地道:“這不是沒出意外嘛!你把他們送到哪兒去了?”
任無惡回答:“西北方數(shù)千萬里外,具體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說他們了,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小角思索了一下,說道:“繼續(xù)在這兒等著唄?!?
任無惡皺起眉頭:“你就不怕他們仔細搜查這里?”
小角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他們找不到我們?!?
任無惡苦笑著說:“但愿如此吧?!?
他不像小角那么樂觀,可又拗不過對方,只能希望小角真的有把握。
小角沒有轉(zhuǎn)移的打算,繼續(xù)待在那座洞府里,還是時常出去轉(zhuǎn)悠巡查。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
這段時間,黎滔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洞府周圍也沒有其他人來過。
玉瀾島上的那些人,似乎除了修煉,再無其他事情可做。像程搴和粟馨這樣的弟子,應(yīng)該只是個例。
正如程搴所說,玉蓮島上的人已經(jīng)放棄了他們這些人。只要他們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就不會引起玉蓮島的注意。可一旦被盯上,那便是兇多吉少。
這一天,正在冥想靜思的任無惡突然心頭一動,隨即一股濃郁的不安感如潮水般從心底涌起,讓他心緒煩亂,難以平靜。
他默默運轉(zhuǎn)靜虛訣,心境頓時變得寧靜清明。隨后,他緩緩起身,喃喃自語道:“終于等到了?!?
話音剛落,小角便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小角看起來十分興奮,大眼睛閃爍著光彩,身上也有光芒流轉(zhuǎn)。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了。
任無惡心中暗自思忖:這家伙還沒復(fù)原,卻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唉!
小角知道他在想什么,白了他一眼,然后說道:“看起來今天是個‘良辰吉日’,滄淵閣和碧波府終于動手了。他們已經(jīng)沖破了玉蓮塢外圍的兩道禁制,還有人通過破空符進入了玉蓮塢,此刻正在其他島嶼與玉蓮塢弟子激戰(zhàn),雙方都有死傷。”
就在它說話的時候,長久以來都沉浸在寧靜祥和氛圍里的玉瀾島,像是被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打破了安寧,瞬間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動靜。
尖銳的呼喊聲、慌亂的驚叫聲,一股腦兒地從四面八方涌來,與那因強大法力激烈碰撞、激蕩而產(chǎn)生的轟鳴聲,如同雜亂無章的音符,毫無規(guī)律地交織在一起,回蕩在島嶼的每一寸空間。
那聲音一陣高過一陣,好似洶涌的海浪,不斷沖擊著耳膜,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整個天地都已被這股嘈雜的聲浪所淹沒。
任無惡早已將風(fēng)兒收入靈獸袋,在小角的催促下,走出了洞府。
他們剛一出來,前方不遠處便有數(shù)道身影閃動。緊接著,異彩四射,氣息涌動,虛空震蕩,不過眨眼之間,百里之內(nèi)便陷入一片混亂,風(fēng)聲呼嘯,沙石漫天,一切都被卷入這股突如其來的風(fēng)暴之中。
任無惡定睛一看,原來是三個玉蓮塢弟子正與兩個黑衣修士激戰(zhàn)。
那三個玉蓮塢弟子都是人仙初期境界,而對手則都是人仙中期,應(yīng)該是滄淵閣弟子。
五人戰(zhàn)作一團,一交手便進入了激烈狀態(tài),雙方都全力以赴。法寶激射出的光芒越來越亮,雙方爆發(fā)的氣息也越來越強。
任無惡和小角立刻隱匿了身形與氣息,遠遠地避開戰(zhàn)圈,在一旁觀望。
除了這五人,玉瀾島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激戰(zhàn)發(fā)生。
與玉蓮塢弟子交手的,除了滄淵閣弟子,還有碧波府的高手以及一些裝扮各異的散修,其中甚至還有人仙后期修士。
玉瀾島如此,玉蓮塢的其他島嶼情況也差不多。
玉蓮塢弟子以少敵多,以弱抗強。有的大乘期修士面對的卻是人仙初期高手,即便拼死抵抗,也很快被擊殺,形神俱滅,死狀慘烈。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任無惡就看到已有百余位玉蓮塢弟子被斬殺,幾乎都是形神俱毀。
當(dāng)然,滄淵閣和碧波府那邊也有死傷,但相對較少。尤其是那些散修,專門挑修為低的玉蓮塢弟子下手,殺人后便掠奪遺物,這也是他們參與這場大戰(zhàn)的目的。
讓任無惡感到奇怪的是,玉蓮島那邊一直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那些死傷的玉蓮塢弟子修煉的也都是青靈玉丹訣。
玉蓮島也不是沒人過去攻擊,但那些人一時間無法沖破玉蓮島周圍的陣法禁制,只能圍著玉蓮島打轉(zhuǎn)。
隨著其他島嶼上玉蓮塢弟子數(shù)量的減少,玉蓮島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攻勢也越來越猛。
見狀,任無惡心中暗自思忖:玉蓮島上的那些人果然放棄了其他弟子,完全不在乎他們的生死,任由他們被殺。這般冷漠,也太無情了吧!
這時,小角突然說道:“你看到了嗎,玉蓮島周圍的那層光影?”
任無惡早便留意到那層奇異光影。其色澤絢麗,五種顏色相互交織,恰似天邊虹影般夢幻,又像山間輕霧般朦朧。它看似虛幻縹緲,仿若一陣微風(fēng)便能將其吹散,可實際上,卻堅韌凝實到了極點。
光影緩緩流轉(zhuǎn),散發(fā)出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氣息,似乎世間任何力量在它面前都會被輕易化解、抵御。哪怕是人仙后期修士全力發(fā)出的強力攻擊,撞在這光影之上,也不過如泥牛入海,被其輕松承受,全然無法撼動分毫,這般強大的防御力,著實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牢不可破之感。
任無惡看著那五色光影,說道:“這座陣法很厲害?!?
小角道:“這就是五行轉(zhuǎn)輪界,凝聚五行法則,化為周天法陣。防守時堅不可摧,進攻時無堅不摧。你知道這陣法的核心是什么嗎?”
任無惡剛想搖頭,突然心頭一動,說道:“難道是五行混沌珠?”
小角點了點頭:“答對了,就是那顆珠子。”
任無惡皺起眉頭:“這么說,玉蓮島上的人打算依仗這座陣法堅守下去?”
小角哼了一聲:“如果外面這些人破不了陣,玉蓮島上的那些家伙自然想死守?!?
任無惡微微皺眉:“那我們想要拿到五行混沌珠,豈不是難上加難?”
小角搖搖尾巴,用獨角碰了碰他:“別急,別忘了還有太清教呢。”
任無惡看了看四周,有些詫異:“太清教的人好像還沒進來?!?
小角說道:“太清教既然想一網(wǎng)打盡,自然要等到最后才出場。走吧,我們也得準(zhǔn)備一下了?!?
任無惡一怔:“去哪兒?”
小角白了他一眼:“當(dāng)然是去玉蓮洞外等著。在這兒看這些人打打殺殺沒什么意思。等時機到了,我們就把這場大戲推向高潮,給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說完,不等任無惡回應(yīng),小角便施展空間瞬移之術(shù),帶著任無惡穿過五行轉(zhuǎn)輪陣,眨眼間就來到了玉蓮洞外。
玉蓮洞外,一男一女并肩佇立。
男子正是黎滔,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而那女子,任無惡此前也曾見過一面,正是往昔與黎滔一同現(xiàn)身于玉蓮洞外的那位人仙后期修士。
此刻,他們神色凝重,目光閃動,觀察著島外的變化。
玉蓮洞深處,不時傳出仿若龍吟般的低沉嘯聲,伴隨著陣陣奪目紫光閃爍。洞內(nèi)的紫火炎螭,似是受到外界大戰(zhàn)的影響,顯得極為焦躁不安。
女子望向洞口,秀眉微蹙,輕聲問道:“師兄,護洞神獸愈發(fā)狂躁了,它該不會沖出來吧?”
黎滔輕輕搖頭,篤定地說道:“不會的。神獸與五行混沌珠早已融為一體,只要神珠安穩(wěn)不動,它便不會離開火穴?!?
女子聞,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幽幽嘆息道:“師兄,依你看,咱們這般堅守下去,真的可行嗎?”
黎滔神色一凜,沉聲道:“掌門與諸位長老必有周全的安排。咱們當(dāng)前的首要任務(wù),便是嚴守此地,無論周遭發(fā)生何種變故,都絕不能擅離半步?!?
女子微微點頭,應(yīng)道:“這我明白,只是不知為何,我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師兄,你呢,可有這般感覺?”
黎滔微微沉吟,才緩緩開口:“我又何嘗不是。雖說我們早料到會有今日這般局面,且也做了充分準(zhǔn)備,但事到臨頭,當(dāng)真要直面這一切,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些……緊張?!?
女子再度輕嘆,輕聲問道:“師兄,你覺得咱們本門……能安然渡過此次劫難嗎?”
黎滔凝視著她,目光堅定,緩緩說道:“苑婕師妹,咱們要對掌門和諸位長老有信心,更要對自身充滿信心。我等既然有幸獲得了五行殿的傳承,便注定擁有遠超常人的仙緣與機遇。本門不僅定能渡過此劫,往后還必將踏入中重天、上重天。我們不僅會進階成為地仙,更有望成為天仙。終有一日,我們定能復(fù)興五行殿,讓五行殿再度傲然屹立于諸天之巔!”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