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禹嵐手中,凝勢蓄力已久的艷陽刀也不例外,金黃色燦如朝霞的光芒驟然一暗,也讓禹嵐身軀不由得一顫,臉色已是大變,之前的沉靜淡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慌失措和不安恐懼!
柔光映射的那一瞬間,嚴蓉已是隨光而動,輕笑一聲,嬌軀一閃已至禹嵐近前,玉掌揚起,輕輕拍出。
她的身法動作在月影柔光中是極其優(yōu)美動人,可謂是飄逸出塵,極具仙子之氣。
仙子近身,玉手臨頭,禹嵐更是駭然,本能反應(yīng)便是馭刀一斬,也是大喊一聲!
禹嵐蓄力已久,此刻雖然驚駭慌亂,但他到底是人仙中期,手中法寶還是混沌仙品,這一刀雖然不是全力以赴,也是用上了他的七成修為!
但見艷陽刀驟然閃爍,刀芒恰似驕陽般噴涌而出,幻化成一團十余丈巨大的光焰,光芒璀璨奪目,仿若能將蒼穹照亮,亦能使萬物消散,化為齏粉!
可就是如此強勢的刀芒鋒芒也只是讓讓月影般的光華稍稍收斂了一下,也沒有讓嚴蓉的身法動作受到絲毫影響,只見那道倩影已是進入那團光焰,那只玉手也是拍在了艷陽刀刀鋒之上!
轟!
手與刀鋒相擊,發(fā)出的巨響?yīng)q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天地都撕裂開來。
那氣息如洶涌的洪流一般,轉(zhuǎn)瞬間便席卷了百里方圓,所過之處,虛空都在戰(zhàn)栗,似乎隨時都會碎裂瓦解!
在巨響中,禹嵐驚呼一聲,身軀劇震,然后連人帶刀橫飛百余丈,險些撞在一座山峰上。
勉強穩(wěn)住身形后,禹嵐隨即大喊道:“撤!”話音未落,人刀合一,化為一道金黃光影一閃而逝!
其實在禹嵐沒喊出那個撤字時,劉寬已然有了動作,不是和蒲素交手,而是馭劍而逝,也是倏忽不見。
他們反應(yīng)快相繼遁走,那兩個同伴則是遲鈍了一些,也被嚴蓉的爆發(fā)搞得一呆一愣。
在他們一愣神時,就覺得眼前一亮繼而又是一暗,頭頂同時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那一下是相當輕柔,猶如撫摸,但瞬間后,他們便覺得法力停滯,元嬰萎頓,接著又覺得身軀好似已然粉碎,而他們的身體也確實是碎了,剎那間化為齏粉,在月影似的光芒中消散無蹤。
繼而他們的元嬰分別被一只玉手從頭頂抓住,這時他們才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身發(fā)生了什么,齊齊驚呼出聲,而那動靜已是極其微弱,宛如蟲鳴。
抓住元嬰的自然是嚴蓉,她一手一個元嬰,動作隨意自然,似乎她手中的不是元嬰而是兩塊石頭。
那兩個元嬰還在呻吟掙扎,但不論是動作還是聲音都是極其無力,環(huán)繞元嬰周身的仙脈已然是暗淡無光,且已有了碎裂之勢。
嚴蓉抓著元嬰,身上還有月影似的光華流轉(zhuǎn),目光流轉(zhuǎn),遙望遠處。
那邊童格還在,他是目睹了嚴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飛禹嵐,又將劉寬嚇走,然后又輕而易舉地將兩個人仙初期修士的肉身擊碎,元嬰掌控。
這一連串的動作,稱得上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也完全顯露出了嚴蓉的實力修為,駭人神通,令他心神震動,暗暗駭然。
不過童格也不至于被嚴蓉嚇走,就這么跑了,這面子實在是掛不住。
嚴蓉,童格遙遙對視片刻,忽的前者輕笑一聲,繼而雙手發(fā)力,那兩個元嬰就在她手中化為兩道淡煙,轉(zhuǎn)瞬消散,接著她拍拍雙手,做了一個兩手空空的動作。
童格見狀,臉色微變,也知道對方是在向他示威,意思也很清楚,那就是有種你就過來。
童格的反應(yīng)就是冷哼一聲后,揮袖而去,一閃而逝。
他不是沒種,是沒必要和嚴蓉較勁,他只是興陽派請來的客卿,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和嚴蓉交手的。
見童格走了,蒲素暗暗松口氣,繼而滿臉喜色地道:“師姐,你好了,真是太好了?!?
嚴蓉正想說話,可忽的嬌軀一顫,接著身上眼中光彩驟斂,輕哼一聲后,美眸一閉,竟然是暈了過去。
眼看嚴蓉就要從空中墜落,任無惡伸手將其輕輕扶住,蒲素已是到了嚴蓉身邊,慌忙叫道:“師姐,你怎么了?”
任無惡道:“蒲道友無需驚慌,嚴道友無礙,只是藥力已過,她會昏睡一段時間,醒來就好了?!?
蒲素這才想起方才嚴蓉是吃了一顆丹藥,恍然大悟道:“是道友那顆藥要師姐痊愈了?”
任無惡搖頭道:“不是痊愈,只是暫時恢復(fù)了修為,藥力過了,嚴道友還是老樣子?!?
蒲素一驚道:“那師姐會有什么損傷嗎?那藥……沒問題吧?”
任無惡道:“道友放心,那顆丹藥不會對她造成傷害。”說著又看看嚴蓉道:“好了,她要醒來了?!?
他剛說完,嚴蓉便哼了一下,接著睜開了眼睛,看看四下后,茫然道:“怎么回事?我這么睡著了?小蒲,你傻乎乎盯著我看什么?我臉上有花嗎?”
說著還摸摸臉頰,然后又道:“咦,奇怪了,那幾個臭蟲呢?”
蒲素沒看出嚴蓉有什么異常,似乎和之前沒什么變化,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問道:“師姐,你感覺如何?”
嚴蓉皺眉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感覺?被你傻呆呆望著的感覺嗎?那幾個人呢?咦,我怎么記得方才我出手了呢???就像是做夢一樣,哥哥,你方才給我吃的什么藥?吃藥后我就做夢了,這藥不錯,還有嗎?”
任無惡笑道:“此藥不可多服,一顆足矣。諸位還是快點回仰月宗吧,曲某告辭了?!?
這次別說嚴蓉不讓他走,就是蒲素也覺得該留下他,而嚴蓉玉手一伸,又抓住了他的袖子,嬌嗔道:“不行,我們說好的,你要和我回家的,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松手,你再不答應(yīng),我就抱你回家,你不信就試試?!闭f著做了個擁抱的姿勢。
蒲素忙道:“曲道友,方才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師姐的邀請了,你不會忘了吧?”
嚴蓉也道:“對呀,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說著,玉手用力,不等任無惡說話,就帶著他飛射而起,破空而去。
蒲素等人急忙跟上,五人一前一后,轉(zhuǎn)瞬遠去。
仰月宗是在月華山中,距離亂石山其實不算近,嚴蓉帶著任無惡飛行了小半天才到。
本來如果是任無惡自己飛行,或者是他帶著嚴蓉會快很多,但嚴蓉非要讓他欣賞一下沿途的山色美景,就耽誤了不少時間。
蒲素也不敢催促,只能老老實實跟著,不過他已經(jīng)用靈符和嚴宓聯(lián)系過了,知道宗內(nèi)無恙才暗暗松口氣。
月華山方圓數(shù)萬里,山巒似波濤般起伏,終年云霧如輕紗般彌漫。夜幕降臨時,皎潔的月光宛如銀瀑般灑落在山巒之上,銀輝如水,仿佛給整座山披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銀色紗衣,此山正是因此夜景而得名。
任無惡他們回到月華山時,已是傍晚,晚霞如絢麗的錦緞般鋪展在天空,為月華山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風(fēng)姿韻味。
按嚴蓉的話來說,這時候的月華山就是個俏寡婦,寂寞而又艷麗,多情而又冷漠。
任無惡實在是想不到,她怎會用這種詞來形容傍晚的月華山,只能說她見解獨特,異于常人。
進山后嚴蓉帶著任無惡直接去了仰月峰,那里有座仰月宮,正是掌門居住之地。
嚴宓已在仰月峰頂?shù)却?,遠遠見到嚴宓,嚴蓉就揮手喊了起來,叫了好幾聲弟弟。
叫喊聲在山中回蕩,只怕山中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到。
到了嚴宓近前,嚴蓉先將任無惡推到對方眼前,笑嘻嘻地道:“弟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曲零,我新認的哥哥。哥哥,這是我的弟弟嚴宓,也是仰月宗的宗主掌門,你叫他弟弟就行,都是自家人,無需客氣。”
嚴宓就當沒聽見嚴蓉的話,任無惡也是一樣,他先拱手道:“曲零貿(mào)然來訪,多有打擾,還請嚴宗主海涵?!?
對方是人仙后期又是一派之主,他沒自稱是晚輩其實已是失禮了。
嚴宓也是一身月白色衣衫,他和嚴蓉有幾分相似,氣度雍容,成熟穩(wěn)重,舉手投足間盡顯威嚴與從容。
嚴宓看起來也比嚴蓉年長許多,打量一下任無惡后,他還禮含笑道:“曲道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嚴蓉不耐煩地道:“行了,你們少說點廢話,瞎客氣什么。弟弟,還不快點請哥哥進屋坐坐,這么大了,一點禮貌都沒有?!?
說著就拉著任無惡走入仰月宮,還瞪了嚴宓一眼,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見他們走進了仰月宮,嚴宓沉聲問道:“蒲師弟,你先說說詳細情況?!?
蒲素就將在亂石山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最后道:“師姐恢復(fù)修為時,真和以前一模一樣,一掌就將駕馭艷陽刀的禹嵐擊飛,輕而易舉地又將兩個人仙初期修士擊殺,那氣勢威勢完全是將童格震懾住了,使其不敢妄動,最終只能灰溜溜遁走?!?
嚴宓微微皺眉道:“若非是你親口所,我是難以相信,這個曲零……”
蒲素已是拿出那塊七竅百靈石,“這就是七竅百靈石,請師兄過目?!?
嚴宓看了看后道:“確實是七竅百靈石,這個曲零隨手就將此物給了你們,又無任何要求,實在是有些奇怪?!?
蒲素問道:“師兄,在我們遇到禹嵐等人時,我還以為興陽派會對這里有所行動。”
嚴宓沉聲道:“他們不是沒有行動,方才……”
這時嚴蓉的聲音從仰月宮傳了出來。
“你們說完了沒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點進來,不懂禮數(shù),真是豈有此理!”
嚴宓苦笑一下道:“我們先進去,其他事情稍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