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笑著坐到了對面，問道“客官想問什么？”

任無惡漫不經(jīng)心地道“在下是想問一下九芝堂……”

程老板一直滿臉笑容，可當聽到九芝堂時頓時一驚，笑容驟斂不說還差點站起來，那樣子就像是見鬼了。

任無惡見狀故作驚愕，忙道“程老板，你這是怎么了？”

程老板動容失色后又有些慌張地看看周圍，然后才小聲道“客官為什么要問九芝堂？”

任無惡亦壓低聲音道“不瞞你說，林某也是開藥鋪的，就在永嘉鎮(zhèn)，前些日子和張九齡張掌柜見過一面，這次過來是想找張掌柜求藥救人，哪知道九芝堂竟然換了掌柜，唉！”嘆口氣后，他接著道“現(xiàn)在的這個張?zhí)鞂殢堈乒衤犝f是張九齡的侄兒，我也和他聊了幾句，唉，雖然我和張九齡僅是一面之緣，可因為彼此是同行，我又十分佩服他的醫(yī)術(shù)，所以我是將其當做了前輩長者，聽他生病了就很關(guān)心，可又……”話到這里，他猶豫一下才道“林某是覺得奇怪，思來想去總是有些疑惑，就想著找人詢問一下。我看程老板似乎有什么難處，那這話就當林某沒說，耽誤程老板時間了，抱歉抱歉。”

聽他這樣說，程老板臉色緩和了很多，在沉吟良久后，他才道“客官沒問問那個張?zhí)鞂殕?？?

任無惡道“問是問了，可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那張掌柜自稱是張九齡的侄兒，可林某卻聽張九齡說過，他似乎沒什么至親??！這侄兒又是從何而來？”

程老板忍不住冷哼一聲道“什么侄兒！那……小子就是老張的一個遠房親戚，姓張是不假，可也就是姓張罷了，這小子……唉！”他顯然是有所顧忌，連聲嘆息又是欲又止，是十分糾結(jié)猶豫。

任無惡也沒有追問催促，反而道“看起來其中是有隱情了，程老板為難的話就不用講了，省得惹來沒必要的麻煩，林某再次謝過了?！?

他沒問反倒是讓程老板下了決心，也許覺得他不是本地人又這么關(guān)心張九齡，也許是替張九齡抱不平，總之程老板咬咬牙道“算了，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既然你問了我就和你說說，老張……唉，老張是得罪人了。”

任無惡暗自緊握雙拳，動容道“得罪了什么人？張掌柜不要緊吧？”

程老板嘆息道“老張現(xiàn)在是生是死都無法確定，他得罪的是……路家?！闭f到路家時，他的聲音已是小之又小，一般人只有用心去聽才能勉強聽見，而這兩個字傳入任無惡耳中就和春雷相似，即便已有準備可他還是禁不住心頭劇震。

不過他卻要表現(xiàn)出茫然之色，微微皺眉道“路家？哪個路家？”

程老板真是不愿提到這兩個字，可又不得不解釋一下，小聲道“天水城的那個。”

任無惡裝出驚駭無比的樣子，動容道“是……那個……路家！”

程老板用力點點頭，又以最小的聲音道“就是這個……路家。”

任無惡一臉不解地道“可張掌柜怎會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又怎會得罪了他們？”

程老板長嘆一聲道“都說什么人怕出名豬怕壯，張掌柜就是被這個名給害了?！?

任無惡奇道“此話怎講？”

程老板看看周圍，覺得沒什么異常才小聲道“聽說他們是想得到九芝堂的一種藥，這藥叫做什么九芝丹，唉，我也算是永和鎮(zhèn)的老人了，但以前也從未聽說九芝堂有什么九芝丹??！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地方聽來的，非說九芝堂就有這九芝丹，非要讓張掌柜交出來?！?

任無惡沉聲道“這九芝丹究竟是什么藥？會讓他們?nèi)绱丝粗??！?

程老板道“聽說這九芝丹可以起死回生，就算是病得再重吃了之后也會霍然痊愈生龍活虎，而就算沒有得病，吃了后亦能延年益壽，長命百歲?！?

任無惡皺眉道“如此說來這九芝丹就是仙丹神藥??！可張掌柜究竟有沒有這個藥呢？”

程老板嘆道“張掌柜說沒有，可他們非要他有，非要逼他交出來，唉，結(jié)果張掌柜就被他們給關(guān)了起來。”

任無惡心說，張大叔說過，世上知道九芝丹的人已是不多，知道九芝丹還有三顆的人也就他和我了，可為什么路家會認定大叔會有九芝丹呢？想到這里，他就問“程老板，那這個張?zhí)鞂氂质窃趺椿厥?？他怎會成為了九芝堂的掌柜？?

一提到張?zhí)鞂?，程老板怒氣陡盛，咬牙切齒地道“這小子最不是個東西，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張掌柜對他可是不薄啊，可這小子竟然和他們勾結(jié)上了，我聽說，九芝丹的消息就是這個……小子說出去的，不然路家怎會知道這些，唉，張掌柜就是引狼入室?。　?

任無惡不覺又是緊握雙手，心中怒火大熾，他也想到了這個可能，如果真是有人透露出了九芝丹的消息，那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張?zhí)鞂?，他在九芝堂待的時間最久，應該是聽到過一些關(guān)于九芝丹的事情，只是他又是如何和路家勾結(jié)上的呢？強壓怒氣，任無惡緩緩道“程老板，你可知張掌柜現(xiàn)在身在何處嗎？”

程老板搖搖頭道“不知道啊，事情發(fā)生的很突然，我們得知消息后張掌柜已經(jīng)不在九芝堂，張?zhí)鞂氁呀?jīng)成了新掌柜，也許是被帶到了天水城吧，總之，他是兇多吉少??！可惜，張家世代行醫(yī)，仁心仁術(shù)，救死扶傷，可到頭來……竟是這般下場，好人沒好報??！”他是為張九齡鳴不平，可又是一臉的無奈，他能說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任無惡默然片刻后道“原來如此，多謝程老板告訴我這些，唉！沒想到這才多久，張掌柜就遭了這等大禍，你說的不錯，這就是老天無眼，好人沒好報?！?

程老板嘆道“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人都希望張掌柜能夠平安無事，唉，如果他真是為了什么九芝丹……出了事，也真是有些不值呀！什么藥能比性命重要，給了他們不就沒事了嗎？何必非要……唉！”

他這樣說也很有道理，任無惡其實也覺得有些奇怪，他知道張九齡有三顆九芝丹，也知道此藥確有起死回生之力，可就算是仙丹神藥，也比不上性命重要啊，張大叔為什么沒將九芝丹交給路家呢？再想到張?zhí)鞂殻质呛抟獯笫?，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此人算賬，也想將事情問個清楚，可他也知道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此刻就算是殺了張?zhí)鞂氁簿炔换貜埦琵g，還是先回去找?guī)煾干塘恳幌碌煤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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