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沈教授怒不可遏,“推舉她的時候都沒有仔細查查人品嗎?”
她和李教授并不認識那位謝女士,而是文物局考古中心的另一位研究員推薦,再加上對方“劍圣傳人”這個名頭,所以便將劍柄交了出去。
“兩位教授,不必擔憂。”夜挽瀾輕描淡寫道,“明天這個時候,我會把劍柄拿回來的。”
前任劍圣是她的師傅,最后一任劍圣是她的師兄。
她不允許任何人冒充劍圣傳人這個名頭。
晚上,夜挽瀾回到酒店。
今天霍云歸并不在,據(jù)容域說是他從晏聽風的手中拿到了一本神州大學出品的習題集,正沉迷在知識的海洋里。
“今天怎么出去那么久?”晏聽風倒了一杯剛煮好的茶,遞了過去,“是發(fā)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么?”
“算也不算?!币雇鞛懞唵蔚貙⑾挛绲氖虑橹v述了一遍,“不知道冒充劍圣傳人這一名頭有什么用,又是誰授意的?!?
那位姓謝的女人可不是普通人。
她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內(nèi)力的波動。
內(nèi)力并不高,但有內(nèi)力的人對付普通人卻輕而易舉。
晏聽風的眼瞳微微瞇起,眸底有淡淡的殺意在凝聚:“需要幫忙嗎?”
前任劍圣謝樂游是他唯二認可的師傅之一。
謝樂游為人瀟灑,逍遙世間,是一個經(jīng)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救世大俠。
雖然有時候會因為喝醉了做出一些不靠譜的事情,但不管是作為江湖俠客還是老師,謝樂游都十分合格。
謝樂游故去后,劍圣一名由其子謝臨淵繼承。
他和謝臨淵交過手,承認對方確實還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將“劍圣”這個名號發(fā)揚得更加光大。
可三百年后,所謂的劍圣傳人又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天行九劍》雖和神策槍法、天音樂法皆為天下最強武功,可和六大門派不同,劍圣一門一代只有一人。
謝臨淵一死,哪里還有劍圣?
“需要的時候,我會說。”夜挽瀾挑了下眉,“認識這么久,我們也是朋友了,我向來不會對朋友逞強?!?
晏聽風眼睫微微一動,喃喃地重復了一遍:“朋友么……”
這個詞,對他來說十分奢侈。
他行走江湖二十多年,能稱得上“朋友”的人屈指可數(shù)。
留在他身邊的那些人,更多的是因為畏懼他。
“好,朋友。”晏聽風重新抬起頭,淺笑安然,“如果小挽需要幫忙,我也不會吝嗇。”
“一會兒我需要出去一趟。”夜挽瀾頷首,“麻煩你幫我給叔叔打個電話了?!?
晏聽風從容自若:“小事,來鳳元的時候我已經(jīng)答應過叔叔了,你去忙你的,其他都有我在?!?
深夜十二點半,湖中心的小島。
此刻天色黑得深冽,夜幕之上只有寥寥幾顆星子和一輪彎月。
女人從小木屋里走出來,坐在河邊的石凳上。
她手中是一截金屬制品——劍圣之劍的劍柄。
“文物局的這些人,真是好糊弄?!迸擞行┹p蔑地笑了笑,自自語,“假的劍柄也那么高興地帶走了,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能研究出什么來?!?
她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劍柄,突然間,風聲狂嘯。
“誰?!”女人的神色一冷,霍然起身。
她反應也極快,手腕一翻,便將劍柄收了起來。
“你手中的確有真的劍柄,可你真的能研究出來么?”有聲音響起,語氣平靜,“還是自己用劍圣傳人的名號已久,也把自己騙過去了?”
女人猛地轉身,她瞳孔一震:“是你?”
夜挽瀾負手而立:“真的劍柄交出來?!?
“不可能!”女人冷笑了一聲,“你也真是膽大,竟然敢在深夜一個來我這里,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死?!?
“看來你是不想好好說話了。”夜挽瀾淡淡地說,“正巧,我也是?!?
她抬手,慢慢地舉起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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