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不高不低,穿透力卻極強,竟是蓋過了青年的狂笑聲,傳遍整個地下擂臺賽場。
“……”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青年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一刻,在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觀眾席的最后方。
那居然是一個女孩!
她身姿高挑纖細(xì),穿了一套純黑色的服裝,與黑暗完美地融為了一體,看不清模樣。
“等等,夜小姐!”項樂風(fēng)壓低聲音,“杜家聘請的這些打擂臺賽的人,我看都是在環(huán)球中心記載過的格斗者,絕對不是先前那些雇傭兵可以比擬的?!?
但凡是上了環(huán)球中心的名單,都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即便是經(jīng)受過精英訓(xùn)練的雇傭兵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這些格斗者真正精通的可是殺人技。
先前若非是賽家的參賽選手躲得快,現(xiàn)在擂臺上已經(jīng)是數(shù)具尸體了。
杜家這一次下了大手筆,顯然是要徹底置賽家于死地。
夜挽瀾充耳不聞,而是順著臺階向擂臺上走。
晏聽風(fēng)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多嘴?!?
項樂風(fēng):“……”
他閉上嘴,老老實實地將坐直了身體,十分緊張地盯著前方。
擂臺場寂靜了片刻,旋即喧囂了起來。
“哪里來的黃毛丫頭,快下去吧!”
“賽家是沒有人了嗎?讓這么一個小姑娘上來?哈哈哈哈哈……”
“這丫頭大概是想在這個時候呈威風(fēng),好大出風(fēng)頭呢,她沒看到其他人都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呢?”
譏諷嘲笑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夜挽瀾的身上,他們諷刺的話語卻沒有阻礙她的腳步。
她依然向前,勢如破竹!
賽修亞倏地轉(zhuǎn)頭:“爺爺,是您留的后手?”
賽老爺子昏迷這么久,賽家還沒有倒,也是因為底蘊極強,非長久不可撼動。
“不是?!辟惱蠣斪右灿行┿?,“我還以為是你臨時找到的幫手?!?
賽修亞搖了搖頭,不由苦笑一聲:“您昏迷的這段時間,我無心搭理其他事情,我原本都打算放棄擂臺賽了……”
“那還真是奇了,該不會——”賽老爺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一變,差點拍案而起。
但諸多眼睛都盯著他,他強忍住內(nèi)心的滔天巨浪,低聲:“不會是夜小姐吧?”
賽修亞也大吃一驚。
他和賽老爺子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四個字——
不可能吧?
即便賽修亞不知道夜挽瀾如何將賽老爺子救醒的,可她始終是一個醫(yī)生。
醫(yī)生的雙手太過珍貴了,哪怕是神經(jīng)稍稍受損,都會導(dǎo)致無法進(jìn)行臨床手術(shù)。
怎么可能還去打架?
可這么一看,女孩的身形又的確和夜挽瀾很像。
她戴了面具,賽修亞也看不清被遮掩的容顏。
眾目睽睽之下,夜挽瀾緩步踏上了擂臺。
“我向賽家確認(rèn)一下——”主持人率先反應(yīng)過來,“這位選手是賽家派出來參賽的人員嗎?”
“是?!辟惱蠣斪右呀?jīng)回復(fù)了沉著,“有什么問題嗎?”
“只是希望賽家確定好?!敝鞒秩藫u頭一笑,“否則一會兒真打起來傷到了根本,可不能訛上我們擂臺場了?!?
賽老爺子神情冷冰冰。
主持人也是墻頭草,見風(fēng)使舵。
畢竟眼下賽家的情況幾乎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從五大家族中除名,還有什么尊敬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么本場擂臺賽繼續(xù)進(jìn)行?!敝鞒秩颂?,“還是老規(guī)矩,誰先倒下,徹底爬不起來,或者離開了擂臺的區(qū)域,誰就輸了?!?
“臭丫頭,還是趕緊下去吧?!鼻嗄暌簧淼募∪?,滿眼兇光,“這是殺人見血的地方,可不是你過家家——”
“唰!”
他的話還未說完,夜挽瀾動了。
幾乎只是眨眼一瞬的功夫,青年只覺得一陣風(fēng)掠過,他的面前便多了一道身影。
“兩軍對壘,最忌話多?!币雇鞛懙氖忠呀?jīng)抵在了青年的咽喉處,她聲音極淡,“因為你多說一個字的功夫,對方都有可能取了你的性命?!?
青年又驚又怒:“你找死!”
他欲要翻身而起,重新奪回對局的主動權(quán)。
然而,以夜挽瀾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又怎么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她以手掌為刀刃,腕骨一翻,劈在青年的背上。
“嘭!”
這一掌力度極大,青年只感覺整個背骨都像是碎了一樣,疼痛感襲來,他的雙腿不受控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夜挽瀾并沒有收手,她足尖一點,借力抬腿,一腳正中青年的心窩。
“噗——!”
青年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樣倒飛了出去。
在驚呼聲中,他重重地摔落在地。
青年的手動了動,想要爬起來,劇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壓下!
他眼睛一黑,昏死了過去。
一直穩(wěn)操勝券的杜家主終于收了笑,目光逐漸變得陰沉。
賽家什么時候還雇傭了這么一個強大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