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四年后,林溫禮第一次叫出“姐”這個稱謂。
的確如同學所說,他是一個面癱臉,不善辭,更不擅長表達他的情感。
但這不代表他看不懂周圍人的善意與惡意。
這幾年的事情,林溫禮的確想不通,但正如林懷瑾所說,現(xiàn)在的夜挽瀾在變好,他或許可以試著再次信任他。
夜挽瀾總歸是他的堂姐,旁人能有他看得清?
徐南初的話戛然而止,這一刻,大腦仿佛被雷劈了一下,瞬間一片空白。
林溫禮管夜挽瀾叫什么?
……姐?
他不是只有林沁一個表妹嗎?
薛奕薇也不可置信地看向夜挽瀾,瞳孔不斷縮放,顯然遭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皎皎說江大的糖醋排骨和青椒炒肉絲還不錯,你有忌口的么?”夜挽瀾轉頭,“沒有的話,我們一會兒去二食堂三樓吃?!?
江城大學有五個大食堂,每個食堂都有三層。
“沒有?!绷譁囟Y微微點頭,又恢復了面癱的樣子,“如果味道不錯的話,可以帶回去給爸媽嘗嘗?!?
“嗯,我也申請了走讀?!币雇鞛懻f,“要不然叔叔嬸嬸幾天不見我們,也會心急?!?
七中的幾個學生接觸到林溫禮的冰冷又帶著幾分幽怨的目光后,瞬間悟了。
“阿瀾,快和你弟弟去吃飯吧,你都把筆記留給我們了,我們自己看看就行?!?
“就是就是,阿瀾,快去吧。”
“好,你們有不會的,可以在群里問我。”夜挽瀾微微點頭,起身和林溫禮離開。
“沒想到挽瀾和一中的林大學神是姐弟倆,一家子智商都這么高。”何皎皎哇了一聲,“那明年的文理科高考狀元,豈不全是一家人?”
薛奕薇和徐南初還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別人的歡喜與她們無關,她們只剩下了狼狽和尷尬。
“哎,這有些人哦,在人家弟弟面前詆毀姐姐,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币粋€聲音慢悠悠地說,“要是我,真該挖一條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徐南初被戳中痛點,氣得要命:“關你什么事?你也想管我?”
“我可不敢管徐大小姐?!睂Ψ揭廊皇怯迫坏恼Z氣,“你們徐家那么強,我躲還來不及呢,不夠哦,秦家的公子都進監(jiān)獄了,萬一哪一天你們徐家……嘖,我可什么都沒說哦?!?
聽到這句話,徐南初更氣了。
薛奕薇抿了下唇,不知道找什么話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們是姐弟啊?!?
“我也不知道溫禮還有一個堂姐?!毙炷铣跫入y堪又傷心,“我以為我們的關系已經足夠好了,他怎么都不告訴我一聲呢?!?
林溫禮性子冷漠,偏偏長相又極佳,再加上學習成績一騎絕塵,學校里暗戀他的女生不少。
徐南初也對林溫禮有好感。
“她不是跑去給周家公子當了兩年替身?”薛奕薇冷嘲熱諷,“那樣的人,誰想認她當姐?估計是后來知道她進不了周家,又跑回去找林家了吧?!?
徐南初悟了:“奕薇,你說的有道理,我一定會讓溫禮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她一定能夠拿到夜挽瀾裝模作樣的把柄,讓林溫禮脫離苦海。
江城大學的食堂的確很不錯,夜挽瀾慢條斯理地吃飯了兩盤菜、三碗米飯,又點了三盤菜打包帶走。
頂著林溫禮幽幽的目光,她很淡定:“溫禮,你先回去,我還要去劇組一趟。”
夜挽瀾十分看重《千秋歲》這部劇,這部劇不僅僅能夠幫挽天傾公司進一步打開市場,也是宣傳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絕妙機會。
昔年,無論經濟、軍事、文化還是其他領域,寧朝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那么之后的神州,也要一樣。
即便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她亦要逆流用上。
“好?!绷譁囟Y猶豫了一下,“這么來回跑,會不會太累了?”
“還好。”夜挽瀾慢慢地伸了個懶腰,淡淡地說,“很久以前上課的時候,比這累多了?!?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不勞而獲。
外人或許看她如何光鮮,竟然超越一眾皇子皇女,入主東宮,成為了儲君。
可外人也不知道,彼時她每天最多只能睡五個小時,其余時間都在跟著不同的老師學習。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懂的道理,如今她也會繼續(xù)貫徹。
今天她去劇組,也是因為應了晏聽風和容域的邀請。
兩人都想看看最新出爐的幾套蘇繡和織錦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