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穩(wěn)妥的就是等到明日,再去看看情形。反正礦又丟不了,什么時(shí)候去都可以?!?
謝玉琰了解那些官員,他們懂得如何趨利避害。
“除非,”謝玉琰道,“謝家去找別人?!?
楊欽剛剛放松的后背又挺得筆直:“那……那要怎么辦?”
謝玉琰微笑:“衙署不是謝家開的,搬救兵也沒那么快,最早也是明日上午。”
到時(shí)候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
而且,王晏留下的人,剛好順藤摸瓜,下一步也就知曉該去對付誰。
爐火正旺,天色漸漸暗下來,天空有簌簌的雪花落下。
謝玉琰抱著貍奴向內(nèi)室走去,她看完童忱送來的小報(bào),就能歇下了,至少明天中午之前,沒有人會(huì)來打擾她。
……
謝家雖然沒亂成一團(tuán),卻也是人心惶惶。
謝崇峻沒能見到謝子章,趙氏哭了好幾次,眼睛哭腫了不說,還要在老太太面前低頭認(rèn)錯(cuò)。
大家族就是這般,出了事想的不是如何解決,先要將這錯(cuò)處落在一個(gè)人頭上,這樣就算有了眾矢之的。
趙氏這邊眼淚還沒擦干,那邊聽到謝崇峻的聲音:“你說什么?他們一畝地賣多少銀錢?”
管事說的是出了北門的那塊土地。
“一畝五十貫,而且將后山和林中的地一起賣,加起來有一百多畝。那些土地根本就沒挨在一起,地下也沒有石炭礦,那戶人家明擺著就是想要坑一筆大的。”
一畝地五十貫,大名府就沒有賣過這樣的價(jià)錢。
謝玉琰買那山地,出了高價(jià),也不過才十貫。
“即便是這樣,那家人還不想賣,”管事道,“說已經(jīng)與謝大娘子談好了。”
謝崇峻不信。
他收到消息,楊氏族中給謝玉琰湊了大約一千貫錢,謝玉琰已經(jīng)花出去許多,手中還能剩下多少?
怎么能拿出五千貫去買地?
“我也覺得不大可能,”管事道,“所以就在那家外面守了一會(huì)兒,發(fā)現(xiàn)他家正招雇工,還去城內(nèi)打聽鋪面?!?
“我見勢頭不對,就將那家的家奴攔下,給了銀錢,這才知曉,那謝大娘子只給他們八百貫錢,卻允許他們開一間水鋪,還會(huì)將做藕炭的法子教給他們,不止如此,他們土地里出的石炭,兩家一人一半,又將南城的十五畝地一并補(bǔ)給了他們?!?
“他家得了地,還能得了生計(jì),雖然不能立即拿到許多銀錢,可將來藕炭賣的越好,他們賺的越多?!?
“除非有人花高價(jià)將一百畝地都拿去,否則,他家老爺準(zhǔn)備這兩日就與謝大娘子簽文書?!?
謝崇峻皺緊眉頭,臉色陰暗的難看。
如果讓他選擇,他也會(huì)選與謝氏一同做藕炭。謝氏真是好手段,做藕炭的法子,是誰也拿不出來的,她拋出這個(gè),誰能爭得過她?
真讓謝玉琰買到這塊地,就算三河村那邊查出了銅礦,謝玉琰的買賣也照樣做得起來。
想到三河村,謝崇峻心急如焚。
他讓人跑了縣衙三趟,得到的消息就是知縣正忙著,沒有時(shí)間見他。
縣丞又剛剛從三河村回來,如何也不能再跑一趟。
“老爺,”管事匆匆進(jìn)門稟告,“劉知府那邊回信了,知府大人明日一早才能回到城中,恐怕要等知府大人看過銅礦,才能讓縣衙帶人去三河村?!?
謝崇峻怒火中燒,抓起茶碗丟擲在地上。
精美的瓷器立即被摔的粉碎。
每個(gè)人,每件事都在與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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