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欽提及這些就眉飛色舞,童先生有個(gè)小泥爐,引得那些秀才郎君們,每日都要問上一遍:泥爐到底是哪里購得的。
謝玉琰道:“將泥爐改成放木炭的也不難,我希望謝家窯動(dòng)手仿造?!?
這話讓楊明德和楊欽都緊張起來。
楊明德道:“那……豈不是糟了?到時(shí)候我們該怎么辦?”
“就讓他們燒,”謝玉琰笑道,“我還怕他們不動(dòng)手。”其實(shí)她也正在逼著謝家來對付她。
她圖謀的可不是幾間水鋪和這小小的泥爐。
楊欽懷中的貍奴突然起身抻了個(gè)懶腰,然后優(yōu)雅地跳到謝玉琰懷中,身體一卷,再次瞇上了眼睛。
“朝廷關(guān)了和西夏、北齊的和市,到底還是要打開榷場的,”謝玉琰看向楊明德,“大伯想不想與藩人做買賣?”
楊明德睜大眼睛,面皮就是一僵:“送去榷場的瓷器,都要經(jīng)過朝廷篩選,就算放在楊家窯最興盛的時(shí)候,也恐怕很難被選上,就算選上了,還要那些藩人肯認(rèn)才是。”
他們是不可能賣泥爐的,所以在那之前得燒出一批能讓人入眼的瓷器,還得似謝家燒紙的瓷器那般,在京中有些名聲,否則這根本就是妄想。
“有我在,大伯怕什么?”謝玉琰撩起簾子,看向不遠(yuǎn)處瓷窯上空的一縷青煙,雖被風(fēng)吹拂,卻依舊蒸騰而起,直飛天際。
放在從前,選誰家的瓷器入榷場,不過只需她一句話,現(xiàn)在雖然沒有了圣人的身份,但她還是她,所以……又有何難?
有人借著榷場發(fā)財(cái),不止賣貨物,還販賣各種消息和機(jī)密,甚至與藩人勾結(jié),她早就想去看一看,與那些人比一比,到底誰的心更黑,手段更狠厲。
楊家瓷器很難一下子讓人入眼,但……還有謝家做墊腳石。
她既然看準(zhǔn)了謝家,謝家也就無法逃脫。
馬車停下,謝玉琰被于媽媽攙扶下來,一抬眼她就看到瓷窯門口拴著幾匹馬。
“大娘子,”楊家下人稟告道,“賀巡檢和王主簿來了。”
謝玉琰往前走,貍奴懶懶散散地跟在她身后,賀檀看到的時(shí)候,貍奴的尾巴翹起,正在左右亂晃。
這一幕,忽然讓賀檀有種感覺,貍奴原本就是謝小娘子的,王鶴春只是偷來養(yǎng)了十幾年。
貍奴果然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等謝玉琰停下來后,就蹲在她身邊舔爪子。
眾人見了禮,賀檀道:“聽說你們的大窯快要修好了,我剛好路過,就來瞧瞧?!?
謝玉琰這陣子在城中鬧出那般動(dòng)靜,賀檀和王晏找來?xiàng)罴掖筛G也不奇怪。
“你這瓷窯里還有沒有燒制好的泥爐?”賀檀道,“衙署要買些回去?!?
真是不巧了。
謝玉琰道:“做好的泥爐剛剛都送去了永安坊,還有一批沒有著灰,還要等上兩三日?!?
楊明德哪里能想到衙署還要他們的泥爐,又是歡喜又是忐忑:“對,我家泥爐與外面的不一樣,要多幾個(gè)工序,做起來難免慢些,就得勞煩大人再等三日,到時(shí)我們定會(huì)送去衙署。”
賀檀看王晏用泥爐燒茶烤仁果,別提多愜意,可他這陣子總在大牢里奔忙,就算仁果烤好了,也搶奪不過王晏,于是想要再買幾只回去。
沒想到不能如愿。
早知道,搶在王晏前面搶走值房那只泥爐,賀檀下意識向謝玉琰面前走兩步,想要讓謝小娘子勻一只讓他帶走,他出城好幾日,多個(gè)泥爐也能自在許多。
卻在這時(shí),王晏開口:“謝娘子在修窯?不如帶我們?nèi)タ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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