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還是新婦的秋萱聊這些不自在,老夫人轉移話題:“瑩兒呢?”
秋芙皺皺眉:“接到傳話我就過來了,五妹還沒來?她平時不是跑得最快嗎?!?
過了一會兒秋瑩到了,看起來懨懨的。
“莫不是病了?”老夫人打量著秋瑩臉色。
老夫人不愛折騰人,自進了寒冬臘月就免了孫輩們一大早的請安。
昨晚吃團圓飯的時候這丫頭不還活蹦亂跳的?
秋瑩飛快看秋蘅一眼,垂眼道:“就是沒睡好,可能是六妹妹回來太興奮了?!?
“沒生病就好。”老夫人注意力回到秋萱身上,“不要逞強裝賢良,該養(yǎng)著就養(yǎng)著,沒必要的委屈不要受……”
“祖母放心,婆母和夫君對我都挺好。”
等秋萱用過午飯告辭,秋蘅姐妹三人也離開千松堂往住處走,秋芙問秋瑩:“五妹,你怎么了?”
“沒事——”秋瑩猶豫了一下,改了主意,“要不去六妹妹那里說吧?!?
她就不是能藏住話的人,不說出來難受的是自己。
到了冷香居,秋瑩喝了幾口熱茶,在秋蘅和秋芙注視下開了口:“我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
秋芙噗嗤一笑:“我還以為你怕祖母擔心隨口說的,原來真沒睡好。做噩夢而已,怎么還魂不守舍的?”
秋瑩咬咬唇,眼中流露出后怕:“可那噩夢太真了,我醒了后心跳得厲害,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五姐做了什么夢?說出來就過去了?!鼻镛刻釅亟o秋瑩添了茶。
“我說了,你們不要笑我,也不要生氣?!?
秋芙面露不耐:“什么又笑又生氣的,夢又不是真的。”
秋瑩默默吸了口氣,看著秋芙:“四姐,我夢到你沒有躲到外面去,而是真的進了相府給方三公子做妾,結果方三公子一死,你就……”
“就什么?”
“就沒了!相府對外的說法和那位姓劉的姑娘一樣,說是為方三公子殉情了!”
“狗屁!”盡管知道是夢,秋芙還是氣黑了臉,“我有那么賤么,為一個強迫我做妾的病秧子殉情?五妹,你這做的什么破夢啊。”
秋瑩訕訕:“就說不要生氣嘛。”
不知怎的,秋芙有些心慌,就好像這個夢是真的發(fā)生過一樣。
是啊,要是她沒在六妹的幫助下逃出去,那結局不就如五妹夢中這樣嗎?
秋芙這般想著,臉色發(fā)白。
“五姐還夢到了什么?”
“還夢到了二姐……西平侯府來提親,家里沒有發(fā)現(xiàn)趙四的不妥把二姐嫁了過去,后來就傳回了二姐意外落水而亡的消息?!?
秋瑩臉色比秋芙還白:“我夢醒后琢磨許久,趙四與表妹廝混,還珠胎暗結。要是二姐不知情嫁過去,那表妹不會被西平侯夫人灌藥墮胎,孩子定會悄悄生下來。二姐早晚會發(fā)現(xiàn)的吧,或是趙四不甘表妹和孩子一直沒名沒分,總之夢中二姐的落水很大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被害了!”
“若二姐真嫁去西平侯府,這夢大概就成真了……你們還記得么,趙四因為西平侯夫人給他表妹墮胎,就遷怒二姐,去年七夕把二姐推下水,在甘泉寺又對二姐下殺手……”秋芙喃喃,臉色越發(fā)難看。
“我還夢到了三姐?!碧岬角锸|,秋瑩平靜了些,“她就如實際這樣,嫁給了那位侍郎做續(xù)弦,就是有一點不同——”
秋芙問:“哪里不一樣?”
秋瑩不用回憶,夢中情況格外清晰:“夢里四姐不是殉情了么,相府對伯府卻不滿,認為方三公子病逝是被四姐克的。祖父另攀關系,就把三姐嫁給那位侍郎做續(xù)弦?!?
秋芙冷笑:“我還當什么不一樣,原來沒區(qū)別?!?
她父親和祖父,不都一個樣。
一直安靜聽著的秋蘅忽然問:“那五姐呢,有沒有夢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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