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城中過往的商隊很多,城里便有不止一處鐵匠鋪,自幾處鐵匠鋪轉(zhuǎn)悠之時,夏玄偶然遇到了自藥鋪附近滯留的黎長風(fēng),由此可見黎長風(fēng)也是有方向而無目標(biāo),跟自己一樣也在碰運氣。
漫無目的的轉(zhuǎn)悠了一上午,夏玄越轉(zhuǎn)越犯愁,城中衣衫襤褸的窮人乞丐倒是隨處可見,但他總不能遇到一個可憐人就上去與人攀談,問人家是否有改變命運的骨氣,是否有知恩圖報的品行。
中午時分,夏玄自鬧市街頭尋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百無賴聊且憂心忡忡的打量著過往的路人,早年姬有德之所以帶著他走南闖北,除了躲避朝廷的追殺,同時也是為了讓他明白九州地理,通曉世事人情,由于見的人太多,他便養(yǎng)成了察觀色的本領(lǐng),都說相由心生,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奸詐之人定有奸詐之相,良善之人必有忠厚樣貌,他之所以坐在街頭就是想要觀察路人的面相,由此選出需要幫助且值得幫助的好人。
縱然路人熙熙攘攘,來來往往,但夏玄坐了一下午,卻一個目標(biāo)也沒發(fā)現(xiàn),倒是遇到一個好人,卻是個好心的富家子弟,見他坐在街頭愁眉苦臉,誤以為他是落魄的術(shù)士,再看他相貌不凡,便有心出手接濟并趁機結(jié)交。
眼見太陽已經(jīng)落山,夏玄只能無奈起身,怏怏回返。
走到另外一條街的拐角處,與同樣憂心忡忡的黎長風(fēng)不期而遇,二人雖然相視一笑,卻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無奈和沮喪。
不等夏玄開口,黎長風(fēng)便低聲說道,“我做了一件事,必須讓你知道?!?
“什么?”夏玄隨口問道。
“午后我遇到了自北荒鎩羽而歸的九州盟弟子,”黎長風(fēng)說道,“他們死傷過半,只有九人僥幸逃生,我是在藥店門口遇到他們的,得知他們急需療傷藥物,便送了他們一點?!?
“應(yīng)該的?!毕男c頭。
黎長風(fēng)壓低聲音再度說道,“據(jù)買藥那名女弟子所說,他們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乃是因為那條黑龍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營地并主動攻擊了他們,而他們隨身攜帶的那件用以克制龍屬的法寶則不翼而飛?!?
“不翼而飛?”夏玄皺眉。
黎長風(fēng)點頭,“她懷疑是在途中遺失了,我卻懷疑是不是那個奪舍了褒伈肉身的妖精暗中偷走了它?!?
“有可能,”夏玄說道,“黑龍之所以先下手為強,很可能也是有人通風(fēng)報信,不然它如何知道這些人是沖著它去的。”
待黎長風(fēng)點頭,夏玄低聲問道,“你有沒有提醒他們有人在暗中尾隨,圖謀不軌?”
黎長風(fēng)搖頭,“我不確定提醒他們會不會影響到咱們要做的事情?!?
眼見黎長風(fēng)始終以自己為重,將己方眾人要做的事情置于諸事之前,夏玄欣慰之余多有感動,“其實提醒他們一下也不要緊,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還是不要了,穩(wěn)妥為上。”黎長風(fēng)說道。
二人說話之間來到客棧門口,不等進門,朱尚忠便自里面跑了過來,“哎呀,你倆怎么才回來?”
見朱尚忠多有興奮,夏玄便隨口問道,“尋有所獲?”
“有,”朱尚忠兩眼放光,“我敢肯定這個人就是你想找的,不但過的很悲慘,品德也很好,也急著脫離苦海,跳出火坑…...”
“火坑?”夏玄打斷了朱尚忠的話,“什么火坑?”
“百花樓就是火坑,”朱尚忠抬手東指,“她在那里飽受摧殘,度日如年。”
黎長風(fēng)皺眉發(fā)文,“百花樓?她是做什么的?”
“娼妓啊,不對,這么說太難聽了,應(yīng)該說風(fēng)塵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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