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幫忙帶孩子,還有老師教,宋婉清開始發(fā)奮圖強(qiáng),一連好幾天都沒出門。
雖然早已將書本丟在一旁,但心中的那份不甘與夢想?yún)s從未真正熄滅。
如今難得趙振國還支持她學(xué)習(xí),索性重新拾起那些被塵封的知識,為自己的未來再搏一次。
每日清晨至黃昏,宋婉清的房間總會被溫暖的陽光和翻動的書頁聲填滿。
這日,正當(dāng)宋婉清沉浸在數(shù)學(xué)的邏輯之美中時(shí),門外傳來了張桂蘭爽朗的聲音。
“姐啊,聽說山腳下的冬菇長得正旺,咱們?nèi)ゲ尚┗貋頍鯗?,改善改善伙食怎么樣??
張桂蘭邊說邊推門而入,手里還提著個小籃子,一臉期待。
宋婉清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趙振國不在家,她不是很想出門。
但耐不住門外還有幾個嬸子紛紛開口勸說,甚至還有人開口跟林老師打招呼,盤問起她的來歷,于是索性同意了。
村里這些嬸子開口可真的是葷素不忌,宋婉清聽得不禁臉紅耳燥。
她拉了張桂蘭一下,腳步也慢下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和幾個嬸子保持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山上蘑菇多,在山腳下她們就采了小半簍,宋婉清體力跟不上,速度也慢下來。
宋婉清有點(diǎn)后悔了,好像今天就不該上山。
正懊惱,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驚呼。
有人狂奔大喊,“野豬,野豬下山了!”
“啊??!快跑快跑……”
兩頭成年野豬,渾身黢黑,毛發(fā)锃亮,一對獠牙兇悍猙獰,泛著寒光??上攵凰斏弦挥?,小命都堪憂。
恐慌在人群蔓延,一群人無頭蒼蠅似的亂跑起來。
宋婉清也慌得不行,腳都有些軟,眼瞅著一只野豬朝她們這邊跑過來,她深吸口氣喊桂蘭,后者已經(jīng)沖了過來,抓住她的手腕就要跑。
宋婉清不再看了,和張桂蘭一起奪命狂奔。
看來今天真的不宜出門,不該上山。
她體力不行,跑了一段就跑不動了,但野豬不知道發(fā)什么瘋,竟然舍了那幾個嬸子朝她們奔過來,這樣下去不行,被追上兩人就都完了。
“會爬樹嗎?”張桂蘭邊跑邊急聲問。
宋婉清搖頭,本來就沒學(xué)過,現(xiàn)在樹上又濕,情急之下肯定爬不上去的。
張桂蘭也要跑不動了,眼神四下掃視,終于看到一個歪脖子樹,歪脖子樹不可靠,但幸運(yùn)的是那棵樹跟一個大樹的枝干連著,她艱難吞咽兩下,“別怕,我架著你上這棵樹,你盡快爬到大樹上去。”
宋婉清回頭看了眼越來越近的野豬,“那你呢?”
“來的路上我看到還有一顆,再繞回去就是了,別磨蹭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宋婉清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客氣的時(shí)候,不然兩人都危險(xiǎn),她還會拖桂蘭后腿,于是等到了歪脖子樹的時(shí)候,張桂蘭蹲下,她便踩上她肩膀,迅速爬上歪脖樹,然后把手遞給張桂蘭。
張桂蘭沒接,讓她快點(diǎn)往大樹上爬,轉(zhuǎn)身就跑了。
她不能上歪脖樹,不然發(fā)狂的野豬一撞,兩人都得完。
她腳程快一些,現(xiàn)在生死時(shí)刻爆發(fā)力更強(qiáng),野豬撞歪脖樹的時(shí)候,她快速跑遠(yuǎn),一個閃身躲到一棵大樹后面,然后迅速觀察,找到一棵還算干爽的野核桃樹,爬了上去。
離得老遠(yuǎn),還能聽到野豬的嘶叫聲、撞樹聲,沒一會兒,就聽到咔嚓一聲響,應(yīng)該是那條歪脖樹被撞斷了。
萬幸,沒聽到宋婉清的慘叫,應(yīng)該是逃過一劫。
那顆大樹挺粗壯的,應(yīng)該撞不倒,野豬大概是放棄了,調(diào)轉(zhuǎn)頭又去追其他人,沒一會兒,山林里的叫聲更慘烈了,好像又有人被野豬纏上了。
叫聲還在林間回蕩,雨點(diǎn)又噼里啪啦砸下來。
張桂蘭大聲喊宋婉清,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心里募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