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啥好擔心,不就是入學考試么?”沈氏道,“你不還私下常跟我贊阿念聰明,阿冽也不笨么。”想到阿念那一雙父母,沈氏仍是忍不住皺眉,聰明都是一等一,就是人品一個賽一個的次,好在阿念這孩子不像那一對賤人。當真是破窯出好瓷。
何恭長嘆,“這會兒就擔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沈氏打個呵欠問,“馮家?guī)孜恍」訒畹娜绾危俊边@幾天忙忙叨叨的,沈氏都沒顧得上問。
“還行?!焙喂Ыo妻子拉開被子蓋上,道,“馮燦最好,與阿念相仿。馮熠比咱兒子要強些,馮炎與阿冽差不多?!闭f到這個,何恭還是很自豪的,覺著這幾年的家庭老師沒白當。而且,教學相長,給孩子們講課,何恭自己覺著比請教許先生還更有所得。故此,這一二年,許先生家倒去的少了。
沈氏笑,“那還有什么擔心的,我就不信,咱家的孩子就考不過別人?!?
沈氏忙了大半日,回房是想歇一歇的,奈何現(xiàn)在什么樣的安慰也安撫不了何恭同學那張為孩子們緊張兮兮的心腸,沈氏要歇午覺,何恭就唉聲嘆氣個沒完,一會兒他又起身轉(zhuǎn)圈兒了,煩得沈氏攆他到書房,才安生的歇了一歇。
何子衿提著蒲草編的籃子去花房看花兒時瞧見在院里轉(zhuǎn)圈兒的爹,不禁道,“爹,你怎么在院里呆著?”看轉(zhuǎn)圈兒轉(zhuǎn)的這般投入,是不是有啥愁事哪?
何恭拉開折扇扇風,“沒事。”
何子衿想了想,笑,“不會是擔心他們考試吧?”
何恭還裝模作樣的不承認,“這有什么好擔心的,讀了好幾年的書,倘考不上,是他們不用功,再接著念就是?!?
何子衿偷笑,這會兒剛剛?cè)胂?,天氣并不熱,且薔薇花已經(jīng)開了,父女兩個就在薔薇花架下支起藤桌藤椅,喝茶說話兒。
何子衿笑著給她爹倒盞涼茶,“我看爹你科舉時也沒這樣緊張過?!?
“你哪兒知道父母心?!焙喂Ш瓤诓瑁约喊参孔约旱?,“就算阿冽考不上,阿念只要正??迹瑧摏]問題的?!?
“您就放心吧,這不過是入學考試,又不是去考秀才。”何子衿給她爹分析,“也不過是四書五經(jīng)上的事兒,他們跟爹你念好幾年的書了,哪怕沒什么深刻見解,通讀也通讀一遍了。而且,考試肯定不能只招一個班的,起碼得分出等級來,初級班,中級班,高級班什么的。我就不信,難道連初級班都考不上?”
“弟弟他們啟蒙便早,天底下哪兒有那么多天才,無非是看誰更勤奮罷了,阿念阿冽資質(zhì)不是上等,也是中等,且不算不勤奮了,爹你只管放心,一準兒沒問題的。”相對于何恭的關(guān)心則亂,何子衿頗為篤定自信。
勸了一回老爹,何子衿瞧了一回花房的花兒,又在外剪了許多花擱在蒲草編的籃子里,提回去煮水喝了。
盡管該勸的妻女都勸了,待傍晚阿念何冽等人回來,何恭的狀態(tài)也不咋地,但因為有馮凜馮凝比著,也算不錯啦。
考生們回來,先是到何老娘屋里說話,何恭等人也一并過去了。
何老娘問,“考的如何?”
何燦笑,“反正認真答了,我看題目不難,到底如何,就待三天后吧?!比旌髸簭埌?,考試結(jié)果才出來呢。
何子衿端來涼茶,考生們一人端了一盞,阿念捏著茶盞,不急不徐,“問題不大。”
何冽也說,“我都答滿了。”尤其算術(shù),他覺著挺簡單的。
甭問古代招生入學為啥考算術(shù),這年頭兒,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數(shù)是其中之一。當然,六項也不是全都考,起碼樂、御、射就沒考。
馮炎道,“就是時間太緊,也沒能去碧水潭逛逛,車上瞧一眼,這會兒風景正好?!?
馮熠說他,“等考上書院,還怕沒空去逛碧水潭。”
馮煊則有些緊張,抿抿唇,沒說話。
馮凜道,“盡力就好?!狈凑呀?jīng)考完了。
何恭松口氣,“嗯,是啊。”
馮凝,“管他考上考不上呢?!?
馮凜:阿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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