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又聽何子衿嘟囔著要吃肉,何老娘怒,“個死饞丫頭,不吃肉能饞死啊!等你爹回來再吃肉!”
憑何老娘怎樣說,沒肉吃,何子衿就是不在家吃飯。何老娘氣個半死,余嬤嬤笑勸,“孩子家,有哪個不愛吃肉的,想大爺小時候也愛吃肉,太太還真動氣不成?要奴婢說,倘大爺回來見著大姐兒瘦了,該心疼了。”
見余嬤嬤提起兒子,何老娘冷哼一聲,“還不知道姐姐怎么樣了呢?!毙睦镉洅熘惞脣?。
余嬤嬤倒了盞溫茶奉上,繼續(xù)道,“大爺走前,特特悄悄吩咐了奴婢,要仔細服侍太太,尤其一日三餐,萬不能叫太太過于節(jié)儉。大爺回來,知太太飲食不下,定要怪奴婢無能的?!?
何老娘聽到兒子這般孝順,立刻和緩了臉色,喝了半盞茶,笑道,“恭兒這孩子……我在家,吃的飽睡的香,倒是他出門在外,唉,不知道吃不吃得慣州府的飯菜哪?!?
余嬤嬤笑,“太太只管放心,大爺一日較一日出息,又有大奶奶在畔,總能服侍的大爺周全。”
想到沈氏,何老娘習慣性的想挑毛病,一時又挑不出,將嘴一撇,只得作罷。
余嬤嬤接著說起何恭來,直哄得何老娘眉開眼笑,答應第二日買些魚肉來吃。
余嬤嬤將這事告訴何子衿,何子衿小肉手合什,直念,“阿彌佗佛,嬤嬤,你功德無量啊?!毕胍仓朗怯鄫邒邉竦煤卫夏锔钊?。
余嬤嬤瞧著何子衿小模小樣的做大人狀,忍不住笑彎了眼,摸摸她頭,道,“姐兒是不是想去拜佛了?!?
“拜佛無用,拜嬤嬤才有用?!?
余嬤嬤笑不攏嘴,“姐兒這么小,就會說趣了?!彼呛卫夏锏呐慵蓿惠呑記]嫁人,看著何恭長大,如今瞧著何子衿,從心里頭喜歡,只是沈氏與何老娘婆媳不睦,何子衿來何老娘這里的時候少。聽她說話有趣,余嬤嬤笑問,“姐兒想吃什么菜,明兒我叫廚下周婆子做了來?!?
何子衿比劃道,“去歲這會兒集市上就有這樣一寸大小的小銀魚,回來收拾了腌一腌,用雞蛋糊裹了炸了吃,好吃。”
余嬤嬤深以為異,驚嘆,“姐兒連怎么做都知道?”才這么小的孩子。余嬤嬤是幫著何老娘將何恭帶大的人,知道尋常的小孩子是什么樣。
何子衿并不掩飾自己的聰慧,只是問余嬤嬤,“嬤嬤,我知道怎么炸小魚,你說,我像神童不?”
余嬤嬤。。。心下驚嘆盡去,笑道,“姐兒的確聰明啊?!鄙裢裁吹?,還是不要讓小孩子太驕傲方好。
何子衿:穿越什么的,哪里用掩飾智商啊,問一句“我是神童不”,立刻沒人覺著你是神童。世道啊,就是這般殘酷。人類啊,永遠不能相信眼前的真實!
肚子里感慨一回,何子衿又跟余嬤嬤點了好幾個好菜。相較于何老娘,余嬤嬤的慈愛反更像一個祖母,晚上怕她睡不慣床鋪,余嬤嬤還哄她睡覺哩。
待小夫妻二人歸來,拜見了何老娘,并將寧家之事細細說了,何老娘方稍稍放心,道,“廚下燉著羊肉,你們先回房梳洗吧,一會兒過來吃飯?!?
這半日沒見著閨女,何恭問,“娘,子衿呢,怎地沒見?”
這幾日與何子衿獨處,何老娘早煩的腦門兒疼,聞沒好氣道,“出去野了?!?
何恭:……
沈氏心下不悅,猶是溫細語,“這個時辰,去阿洛家讀書了吧。”
余嬤嬤笑,“是,大爺大奶奶去了州府,大姐兒仍是每日去族長家同洛少爺念書,沒一日落下的。我去叫姐兒回來吧,姐兒念叨大爺大奶奶有幾日了。”
沈氏笑,“勞嬤嬤照看她,等子衿念完書自會回來了,別耽誤了她念書?!彪m不是正經(jīng)念書,沈氏也盼著閨女多認幾個字。
余嬤嬤笑,“姐兒極懂事,在太太這里幾日,太太精神都較往常好了?!?
何老娘聽這話,強忍著沒發(fā)表意見。
夫妻二人知道閨女挺好,便告退回房洗漱。
何子衿傍晚知道父母回來了,一路小跑回家,見何恭在院里,何子衿張著小手飛奔過去,“爹,你回來啦——”何子衿是個熱情的人,兩輩子都是,她打算跑過去給她爹一個大大的擁抱。何恭見著閨女更是歡喜,先一步俯身去抱,沒成想何子衿天天在外瘋跑,運動神經(jīng)太好,躥的太高,嗖一下,直接躥過了她爹的懷抱,叭唧一聲,五體投地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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