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從前住了十幾年的地方,蘇闌音心中并無波瀾,甚至還升起一絲惡心。
對她而,這里是她噩夢的起源,上一世經(jīng)歷過的種種仍舊歷歷在目。
蘇家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大仇未報。
蘇永成和柳如煙熱情地安排著每一位賓客入座,唯獨沒有人招待陸婉君一行人。
想來是要他們尷尬。
可這種情形蘇闌音早已料到,使了個眼色,帶來的小廝們便從馬車后面放行李的架子上拿下來六個折疊的椅子。
“姑娘,這椅子放在哪里?”
蘇闌音環(huán)顧四周,指著最前面的地方:“就放在那里,既然是來看熱鬧的,就得看得方便一些。”
“是?!?
小廝們將椅子搬過去放在了李時安和季蕓身旁的位置。
這里是離主位最近的地方,幾乎要靠近正中央。
眼看還空著一個,季蕓忍不住問:“像是還有一位沒到?”
“我大哥,走了一半接到圣旨入宮了,不然也不會耽誤這么久。”陸婉君小聲解釋。
“原來如此。”季蕓笑著點頭。
遠(yuǎn)在泉州的陸老爺子聽說了丘縣的事情,立刻發(fā)了一整船的糧食和物資,想必昨日剛剛抵達(dá)丘縣,已經(jīng)由陸家的人分發(fā)給了百姓。
想必當(dāng)?shù)氐南⒁呀?jīng)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皇上面前,陸奕辰這個時候被傳召,明顯是有更重的賞賜。
訂婚宴還未正式開始,蘇永成和柳如煙先走進(jìn)來,一眼便看到陸家人坐的地方,頓時火冒三丈。
“誰允許你們坐在這里?”
陸婉君不驕不躁地站起身來,目光冰冷地看著他:“我們幾個收到蘇大人的請柬特意前來參加這訂婚宴,沒有人招待我們就算了,連位置也無人安排,所以我們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有何不妥?”
“這里是你們這種破落戶能坐的嗎?還不快到后面去!”蘇永成發(fā)聲呵斥。
緊跟其后的蘇老夫人見狀也生氣道:“真是和從前一樣沒規(guī)矩,但凡有如煙半天知書達(dá)理,我們蘇家也不會休了你?!?
陸婉君雙手環(huán)胸一副看笑話的神情:“你們蘇家請人參加宴席卻又不肯接待安排座位,難道這就是你們的規(guī)矩?既然如此,那你們蘇家的待客之道可不怎么樣?!?
“另外,我的確沒有柳如煙知書達(dá)理,可我養(yǎng)的兒子是名副其實的狀元郎,而她養(yǎng)的卻是個連前三甲都沒進(jìn)去的廢物?!?
“最后我要提醒你這老婆子一句,當(dāng)初可不是你們蘇家休了我,而是我主動和離與你們這群白眼狼劃清界限的,明白了嗎?”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敢這么跟我說話!”
老夫人氣得渾身發(fā)顫,險些站不穩(wěn),幸好楊嬤嬤扶著。
從前陸婉君對她畢恭畢敬,很少頂撞,所以她很難適應(yīng)一直被自己壓著的兒媳婦有一天能反過來踩在自己頭上。
柳如煙見狀有站出來顯示自己的寬容大度。
她依舊是柔聲細(xì)語地幫著老夫人順氣,嘴里陰陽道:“婆母您消消氣,千萬別跟婉君妹妹一般見識,她呀就是這個直性子,不管您是不是長輩、向來喜歡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呢。”
這明擺著是在暗指陸婉君脾氣暴躁、不敬長輩、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若是從前,陸婉君的暴脾氣肯定直接炸了,但自從離開蘇家,她的情緒穩(wěn)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