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金盬交談是可以的。但是我不會與之交心,當涉及到我不愿說的話題時我便沉默了下來,金盬也感覺自己問的太多,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夜半時分,風雪驟大,為了節(jié)省靈氣,我便沒有使用屏障反正落雪,因而很快屏障之外就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與屏障之外的寒風凜冽相比,屏障之內(nèi)顯得極為溫暖,在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免有曖昧氣氛,很多人都喜歡這種曖昧的氣氛,很多本不應該發(fā)生的錯誤就在這種曖昧的氣氛之下發(fā)生了,但是我卻并不喜歡這種安靜的曖昧,靈氣外延將包裹在屏障之外的雪花震飛,轉(zhuǎn)而扭頭望向飄灑的飛雪,思緒再度回到了遙遠的現(xiàn)代,那里有我的家人,那里有我的愛人,她們想念我,我也想念她們。
二十年可以令很多人淡忘掉曾經(jīng)的記憶,但是我卻并沒有忘記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當年我曾經(jīng)送給了王太太一株紫葉天麻,倘若她服食了,便能夠堅持到八十歲,再過三個月她就到了八十歲的壽數(shù)極限,我想在她臨終前趕回去,我之所以有這種念頭并不是因為王太太本人,而是我擔心王艷佩會不跟我回來,有她的母親在,她跟我回返陽間的可能性就大一些,或許王艷佩并不完美,或許她極為任性,但是她對我的心意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況且男人對于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難以忘懷,或許別人不是這樣,但是我是。
王太太或許還活著,但是王老肯定不在了,他只有七十二歲的壽數(shù),早在八年前就去世了,回想起當年與王老在楊軍的宴席上相見的情景,我忍不住暗自唏噓,王老是個好人,雖然王艷佩不在了,他卻一直把我當做女婿對待,他生前為一品輔弼,死后魂魄定然不會進入陰曹,倘若我能夠回去一定要找到他,我要告訴他,他沒有看錯人,他的女兒雖然已經(jīng)死了將近三十年,我卻從來未曾放棄過她。
“真人為何發(fā)抖?”金盬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剡^神來才發(fā)現(xiàn)屏障外已然落滿了雪花,由此可見自己先前愣神了許久。
“沒什么。”我搖頭開口。情緒的波動令自己的身體無意識的發(fā)抖,這無關(guān)乎修為,這是心情所決定的。
“太歲本為陰物,真人尋它作何藥引?”金盬輕聲發(fā)問。
“此物對本座極為重要,你且仔細回憶,定要助我尋得此物?!蔽艺_口。太歲是可以困住金仙的,至少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困住,要想殺死葉傲風必須找到太歲,不然他的瞬移之術(shù)可以在頃刻之間逃離。
金盬聞再度面露愧色,轉(zhuǎn)而輕輕點頭。
天亮時分雪停了,面對著又厚上了許多的積雪,我的心情再度沉重了起來,雪越厚,我尋找太歲就越困難,不過無論如何該找還是得找,太歲本來就極為稀少,成形的就更少,死馬也得當成活馬醫(yī)。
動身之際,接到了林一程的焚香傳,北周兵馬已經(jīng)起兵趕赴黑木林,五萬弓兵以及五萬尚未來得及改變兵種的重胄。
林一程的傳令我心情稍微晴朗了一些,越早結(jié)束戰(zhàn)爭我就能越早的回返現(xiàn)代,不過所有的這一切都以殺死葉傲風為前提,葉傲風不死,戰(zhàn)事不休。
往后的幾日我以靈氣襯托著金盬四處尋找,但是始終一無所獲,第三天的中午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只紫氣修為的梅花鹿,快速落下將其拘住。
“真人饒命?!蹦敲坊棺?yōu)槿诵喂虻骨笊?
“休要懼怕,本座問你,你壽數(shù)幾何?”我收回靈氣反背雙手。
“齒齡一千八百?!蹦敲坊挂娢沂栈亓遂`氣,緊張的情緒有所緩解。
“此處可有太歲生長?”我出問道,一千八百年的老鹿已經(jīng)知道很多事情了。
“未曾見過?!泵坊棺兓睦险哌B連搖頭。
“可曾聽聞?”我皺眉追問。一頭鹿在一千多年的時間里不可能呆在同一地方,必定會四處游走,倘若真有太歲,它不應該不知道。
“未曾聽聞。”梅花鹿再度搖頭。
“倘若謊相欺,尸骨不留。”我出聲高喝。這頭老鹿如果沒有撒謊,那就是這周圍真的沒有太歲。
“真人問話,怎敢謊欺騙,確是未見此物,亦未聞之?!泵坊棺兓睦险邍樀臏喩眍澙?。
“細想!”我情急之下拔出了背后的軒轅劍。軒轅劍雖然為天下第一神兵,但在金仙的手中它的作用并不大。
“真人饒命,據(jù)小人所知那太歲喜熱厭寒,此處如此寒冷,它怎么會生于此處?”梅花鹿連連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