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陸婉君干的,她必定是先大發(fā)雷霆,然后臭罵一頓,訓(xùn)斥完再命令她把下人買回來。
可對方是柳如煙,她卻沒有這個底氣,只能壓著怒火耐心詢問。
就連一向潑婦的李蘭香也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不敢隨便開口。
柳如煙自顧自坐在椅子上,目光淡然神色平靜。
“婆母,我裁減下人必定是有我的道理,您又何必多問呢?!?
李蘭香蹙眉,握了握拳頭想要站起身質(zhì)問,可還是隱忍下來。
“大嫂,你突然把下人都打發(fā)走了,我們身邊少了人手,這怎么過日子呢?”
柳如煙不屑道:“怎么不能過日子?從前你們在鄉(xiāng)下不也沒人伺候嗎?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如今只是少了幾個人,應(yīng)當(dāng)不打緊吧?”
李蘭香恨得咬牙切齒,她最恨別人說她是鄉(xiāng)下來的,所以如今穿金戴銀,去哪里都要彰顯自己的貴氣。
聽到柳如煙這么說,頓時怒火中燒,也不顧對方什么身份,立刻站起身來。
“大嫂你這話什么意思?才管家一個月就嫌棄我們鄉(xiāng)下出身了?你別忘了,大哥也是鄉(xiāng)下出身,難道你連自己的夫君都嫌棄嗎?”
柳如煙蹙眉:“我什么時候嫌棄了?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去你的實話實說,婆母你看大嫂,她分明就是嫌棄咱們!以前陸婉君管家時雖然脾氣不好,可也是好吃好喝地供著我們,還買來足夠的下人,盡心盡力地伺候著!”
“如今輪到她管家,還當(dāng)比陸婉君強!結(jié)果呢?不但克扣吃穿用度裁減下人,還要嫌棄我們的出身,婆母您看看大嫂這作為,簡直讓人寒心!”
老夫人皺眉,臉色也冷了下來:“如煙,你這么說話便是你的錯了!”
柳如煙握緊拳頭,腦子里全是這些日子在蘇家倒貼進(jìn)去的銀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弟妹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先前陸婉君說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我還幫你反駁,沒想到如今你竟然這般欺負(fù)我!”
“誰欺負(fù)你了?分明是你摳門,舍不得為蘇家盡心盡力,誰知道你對大哥和婆母是不是有二心?。 ?
“你……”
萬壽閣里爭吵不斷,老夫人實在沒辦法只能讓人去把兩個兒子叫來勸阻。
結(jié)果蘇永成和蘇永才一來,也加入了爭執(zhí),一伙人吵得不可開交,直到老夫人心口痛險些昏倒才作罷。
冷靜下來的眾人終于不再爭吵而是商量了一番,最終決定,還是將管家權(quán)還給陸婉君是上策。
于是,晌午還沒到,蘇永成便拿著銀庫鑰匙去了碎月軒。
一進(jìn)門,便看到陸婉君正在發(fā)放下人們的月銀。
比起柳如煙的摳門和裁剪,她便顯得從容大方得多。
那些先前留下來的比較忠誠的下人不僅月銀翻倍,還有各種禮品賞賜,新買入碎月軒的,也比尋常人家的月銀要多。
所有下人領(lǐng)過后都退下去忙,只有阿默面容冷峻地低頭看著白花花的銀錠子,愣了片刻。
“多了?!?
他突然開口,讓蘇闌音有些疑惑。
“不多,是你該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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