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了!
他將手機放回口袋里,快步跑向走廊盡頭,打開了那扇通往天臺的門。
“小源,再相信姐姐一次好嗎?你跳下去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活著,才能解決問題啊!”
江小塔一邊柔聲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小源那邊移動。
“解決問題”小源垂頭,而她趁著小源低頭的時間,腳步快速移動著。
警笛聲在這時候由遠及近地響起,急促的聲音觸及了他的思緒,他猛地一抬頭,發(fā)覺她距離自己只有幾步的距離了。
天臺的門在這時候打開,凌寒羽跑了出來。
“不!你們騙我!你們大人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小源歇斯底里地喊出這么一句,腳步往后移了一步,整個人的重心向外倒去!
“不要!”“不要!”
異口同聲的聲音分別來自于她和凌寒羽。
她的腦海中空白一片,身體卻比神經(jīng)更快一步反應過來,抬腳就往前跑。
只有一點點、一點點就碰到小源了!
“不要?。 ?
凌寒羽大步跑向天臺邊緣,可是終究是晚了一步。
江小塔抱著小源兩個人雙雙摔了下去。
我以為你不吃藥是因為什么事情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多大點事兒啊?原來是被醫(yī)生嚇唬住了,隔壁病床的小男孩都比你勇敢。
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小男孩。讓他陪陪你,你可能心情會好一點
凌寒羽!你別太過分了!我是為你好,要是不為你好,我犯得著留下來值班,犯得著故意找人陪你嗎?你還真別以為自己有點身份,就無法無天了!
江小塔曾經(jīng)對他說過的話還歷歷在目。
高興的她、生氣的她、隱忍的她,都是那么鮮活。
雙腿,突然失去了力量,劇痛感通過神經(jīng)傳入他的大腦。
好痛啊,是真的好痛啊。
在得知安初夏掉入淚江他的心只是空了一下,可是在親眼看到江小塔掉下樓,他的心,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少爺!您還好吧!”坤尼幾步跑了過來,關切地詢問道:“我聽說您跑步了?您怎么能跑步呢!我馬上就叫人抬擔架上來,您在這里別動!”
他沉默不語,整個世界就好像沒什么東西可以期待了。
到底是怎么了呢?
醫(yī)生護士很快抬著擔架跑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他扶上了擔架,抬回了病房。
“還好傷口恢復的很好,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里面的神經(jīng)有沒有受到損壞還不確定。等我去安排一下,一會兒就安排凌少爺下去檢查?!贬t(yī)生跟坤尼說完,折身走出了病房。
坤尼如釋重負地走到了凌寒羽的面前。
坤尼一向是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只要事情涉及到凌寒羽,他的撲克臉才會消息。
“少爺,您的腿好不容易恢復的這么好,要是又出點什么事情,我該怎么向老太爺交代??!”
凌寒羽一個字都沒說,只是目光黯然地看著自己的腿。
坤尼這才注意到從天臺下來,凌寒羽一直都是這個表情,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遲疑地問道:“少爺您怎么了?是不是還在擔心江小姐和小源?。俊?
“哎”坤尼嘆了口氣:“我也被嚇到了,那么高的樓層掉下來,要是沒有氣墊接著,還真沒法想象”
“你說什么?!氣墊?!”凌寒羽的眼睛一亮,伸手就去抓坤尼的衣領:“你再說一遍?!他們沒死?”
“是啊。”坤尼一臉迷茫:“小源一點事情也沒有,至于江小姐,雖然骨折了,但是也沒有什么大少爺,您不是在天臺上嗎?沒有往下看嗎?我們的人正好備好了氣墊在下面等著。”
沒死
沉默了三秒后,凌寒羽突然喊道“快帶我去見她!”
在江小塔掉下去的那一瞬間他沒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心痛,可是在得知她還活著的這一瞬,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怎么了。
江小塔的病房內。
“真是對不起!我們家小源給您添麻煩了!”小源的媽媽面前站著小源,滿臉的愧疚。
小源爸爸也滿是自責:“小塔啊,你要什么補償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給你辦到!”
江小塔遲疑了一下,看向沉默不語的小源,微微一笑道:“你們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就好了?!?
“什么事?”
“再也不要吵架,不要讓小源難過了?!?
兩夫妻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泛著淚光。
“好!我們答應你!”
小源的眼睛一亮,握緊了媽媽的手:“媽媽,爸爸,這一次,你們不能騙人了!”
小源媽媽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小源一家走后,江小塔才如釋重負地放松了下來,人剛要躺下,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凌寒羽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病房門口。
“你怎么來了?對了,聽說你跑步了?多大個人了,怎么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不能”
責備的聲音突然停住了。
凌寒羽緊緊地抱住了她。
門口的坤尼默默收回了腳,伸手關上了病房的門。
許久,凌寒羽才松開了她,劈頭蓋臉地就開始罵人:“江小塔!你多大個人了,還不知道那么高的樓層掉下去這條命就玩完了嗎?你能不能珍惜一下自己這條命!雖然不值錢,可是你死了,你媽怎么辦?你要讓她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嗎?”
“江小塔,你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嗎?”
“我對你真無語。江小塔,你就作死吧!”
江小塔的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起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凌寒羽看。
“喂我說。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凌寒羽的臉一青,緊接著就紅了起來。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智商果然被狗給吃了。難怪當不上醫(yī)生!”
江小塔的臉一黑,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你這就是人身攻擊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很擔心你?!?
凌寒羽的聲音傳入耳朵,她一愣,看向側過頭的凌寒羽,遲疑地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以為你死了?!?
“以為那么討人厭的你永遠都見不到了?!?
“以為有些話再也不能對你說了?!?
“江小塔,我很喜歡你?!彼ы?,看著她的眼睛:“嫁給我吧?!?
她一愣,這一次,輪到她臉紅了。
不過
等等!
“喂!我們有發(fā)展這么快嗎?難道不應該是先從朋友做起嗎?怎么直接就求婚了?!”
凌寒羽瞥她一眼:“麻不麻煩哦?”
她再一次一愣。
“對哦。”她啞然失笑:“是挺麻煩的?!?
一周后。
這里是當?shù)刈畲蟮挠螛穲@,跟a市的游樂園雖然沒有辦法比,但是這里有一個很大的摩天輪。
兩個人坐在摩天輪內,相對無。
凌寒羽率先打破沉默:“我還需要在這里再呆上兩年,你呢?什么時候回去?”
“我”她吞吞吐吐地說道:“本來是再過幾個月就能回去了??墒?,我覺得在這里能學到很多東西,所以我準備明天跟院長說,延長我的實習期?!?
“只是想陪我吧?”凌寒羽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留下來是因為想陪我,是這樣吧?”
能不能不要刺破她?!
她臉色一僵,轉過頭去。
好半天,她才開口:“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說?!?
“安初夏是誰?”
他全身一僵,快速地拿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回去:“喂?奶媽,初夏她怎么樣了????已經(jīng)救上來了?好,沒事了,我跟小塔在玩游樂場玩呢,先掛了?!?
掛斷電話,意識到江小塔的目光筆直地看著他。他干笑了一聲:“不是問我跟她什么關系嗎?我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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