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朱淼淼的嫌棄,小貨車很是委屈的響了兩聲喇叭以示抗議。陸清酒見狀連忙安慰,說咱們可愛著呢,才不和朱淼淼一般見識,回家就給你吃好吃的果凍糖,小貨車這才安靜下來。
知道小貨車的真身后,朱淼淼在上面實在是坐立難安,好不容易到達(dá)了吳囂樓下,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車去了。她膽子很大,可是最怕這些軟體的爬行動物,一想到自己身下是一只巨型的大鼻涕蟲,整個人都不好了。
吳囂倒是很冷靜,還問陸清酒這車耗不耗油,陸清酒表示不但不耗油還能自動駕駛,甚至還可以變成跑車形態(tài),可謂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吳囂對此露出了艷羨之色。畢竟一輛好車,可是每個男人的夢想,至于是什么變成的他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
朱淼淼站的離小貨車?yán)线h(yuǎn),連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陸清酒和吳囂聊著天從車上下來,走向了車庫里面的電梯。吳囂住的地方環(huán)境很不錯,是個兩百多平的大平層,據(jù)說平時家里除了保潔阿姨之外就他一個人,可謂是很標(biāo)準(zhǔn)的黃金單身漢了。
電梯到了十二層,發(fā)出一聲叮咚輕響,眾人走出電梯,吳囂掏鑰匙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這還是陸清酒第一次到吳囂家里來,屋內(nèi)的燈光亮起,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放在沙發(fā)上的那一堆小玩意兒。顯然,真實的情況比吳囂說的還要嚴(yán)重一些,他從那個集市上帶回來的東西,并不止于他說的那幾樣,相反,此時沙發(fā)上擺放著的那些東西,恐怕都和集市有點關(guān)系。
被陸清酒質(zhì)詢的眼神一看,吳囂有些不太好意思,干咳一聲后解釋道:“這不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嗎……就沒忍住?!?
朱淼淼怪叫一聲:“你這是買了多少啊?!彼叩缴嘲l(fā)邊上,隨手拿起一個布娃娃模樣的玩具,輕輕捏了捏,“這個是什么?”
吳囂道:“音樂盒啊。”
朱淼淼:“音樂盒?”
吳囂點點頭,從朱淼淼手里接過了娃娃,然后擰了擰娃娃身后的發(fā)條,再將娃娃放到了地上,下一刻,可愛的布娃娃便在地上翩翩起舞,它的身體如同人類一般柔軟靈動,嘴里唱著優(yōu)美的歌謠,完全不像是個用布做成的娃娃,倒像是被縮小了的芭蕾舞演員。
這本該是非??蓯鄣耐婢?,但一想到吳囂是從哪兒帶回來的朱淼淼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她顫聲道:“這不會是用人變的吧?”
吳囂:“應(yīng)該不會,我翻了里面了,的確是棉花?!?
朱淼淼還是有些害怕。
陸清酒坐在沙發(fā)上,他剛一坐上去,就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團(tuán)柔軟的云朵里,身體上的疲憊全都被緩解了,甚至還浮起了點點慵懶的睡意。
“清酒?”朱淼淼見陸清酒的表情有點疑惑,“你怎么啦?”
被朱淼淼這么一叫,陸清酒才恍然:“沒……這墊子坐著好舒服啊。”
吳囂道:“是的是的,這個墊子可好用了,完美的解決了我腰椎間盤突出的問題,我還想著下次要不要再去買個治療頸椎的墊子……”
陸清酒:“這還能治腰椎間盤突出??”
吳囂:“那可不。”現(xiàn)在上班族天天坐在電腦面前,腰椎和頸椎都是病癥的重災(zāi)區(qū),這墊子他買了兩個,其中一個放在了公司里,坐上去之后腰部的不適得到了完美的緩解,再也不疼了。
“不然這個送你吧?”吳囂很是慷慨,“坐著真的可舒服了?!?
陸清酒趕緊推辭,表示自己完全用不到,自從回到農(nóng)村后,腰椎和頸椎的問題就得到了良好的緩解,目前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情況。就在陸清酒和吳囂說話的時候,白月狐已經(jīng)走到了桌子邊,拿起了桌上那枚醒目的紅蘋果。這蘋果從外表上看起來非常的誘人,拳頭大小,紅潤的外皮上看不見一點瑕疵,靠近鼻尖,還能嗅到屬于蘋果的濃郁清香。
陸清酒在旁邊看著,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白月狐咔嚓一口咬了下去。下一刻,蘋果上便留下了兩排整齊的牙印,黃色的果肉里溢出一點汁水,可以看出這蘋果的水分很充足。
朱淼淼看的直咽口水,小聲的問了句:“甜嗎?”
白月狐瞅了她一眼,沒說話,把手里的蘋果遞到了陸清酒的嘴邊。陸清酒也咬了一口,隨即露出驚艷之色。這蘋果的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帶著一股子濃郁的芳香,果肉脆脆的,里面汁水充盈,吃完后整個口腔里都充斥著蘋果的清甜味道。
“好好吃啊。”陸清酒道。
朱淼淼咽口水咽的更厲害了,但她還沒有膽子大到和白月狐搶的地步,于是只能眼巴巴的瞅著。
“好吃吧!!”吳囂買來的東西得到了陸清酒的贊揚(yáng),心情很是美妙,“你把蘋果啃完只剩下一個核,過一天晚上它又長好了!”
“還能這樣?”陸清酒道,“那多買幾個豈不是能吃一輩子?”
吳囂說:“唉,我就買到了這么一個,第二次去的時候,賣蘋果的那個小孩已經(jīng)沒影兒了。”
接著幾人激烈的討論起來,吳囂又介紹了許多有著神奇功效的物件,陸清酒聽的津津有味,最后晚上快到十二點了,吳囂打了個哈欠露出困意后,陸清酒才猛然驚覺他們的目的好像弄錯了——明明是來幫吳囂解決問題的,卻硬生生的變成了產(chǎn)品安利會。
“好了好了,先別說這個了。”陸清酒坐在那張柔軟至極的墊子上,享受著自己腰椎被按摩的感覺,“月狐,你快幫吳囂看看他耳朵里有聲是怎么回事?!?
吳囂剛才已經(jīng)慷慨的將自己的蘋果送給了白月狐,白月狐這會兒正津津有味的啃著,聽見陸清酒的話后,抬眸看向了吳囂。
吳囂被白月狐一看,立馬有些緊張。
“你睡覺有什么習(xí)慣?”白月狐問。
吳囂道:“習(xí)慣?什么習(xí)慣?”
白月狐道:“就是睡覺一定會帶上的東西,無論地點時間?!彼f到這里停頓片刻,“你在公司午覺的時候應(yīng)該沒有這聲音吧?”
被白月狐這么一提醒,吳囂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是,我睡午覺的時候的確沒有這聲音!”
“那你平時睡覺會帶上什么?”朱淼淼問。
吳囂想了一會兒:“我睡眠質(zhì)量挺差的,如果一定要說我會帶著的東西,那就是眼罩和耳塞了?!?
白月狐道:“給我看看?!?
吳囂點點頭,進(jìn)臥室拿了他的眼罩和耳塞過來。
“不過這是我在網(wǎng)上買的,不是在集市里買的?!眳菄逃悬c忐忑,“有什么問題嗎?”
白月狐拿起眼罩看了看,隨手便放下了,接著拿起了耳塞,那耳塞是最普通的防噪耳塞,放在小巧的塑料盒子里,看起來和平常的耳塞別無二致。
只是白月狐皺起的眉頭,卻似乎說明了這耳塞似乎有什么不同之處,他打開了塑料小盒,將耳塞從里面拿了出來。
小小的耳塞被白月狐捏在手里,他轉(zhuǎn)頭對著吳囂道:“去拿一碗水來?!?
吳囂嗯了聲,趕緊沖到廚房用碗接了一碗水,放到了白月狐的面前。白月狐捏著耳塞,輕輕的將其放到了水里。
吳囂見狀立馬緊張起來:“是我耳塞里有什么東西嗎?”
白月狐嗯了聲。
耳塞入水后,因為重量很輕并沒有沉下去,而是就這樣浮在水面上,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放入水中的耳塞上,氣氛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大概過了兩三分鐘,那耳塞上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變化,本來淡綠色的表面上漸漸的浮出了一些黑色的小斑點,朱淼淼湊過去仔細(xì)一看,驚恐道:“這……這不是蟲子嗎?”
白月狐道:“是蟲子?!?
這些蟲子比芝麻還要小,仔細(xì)看有些像小跳蚤,被水逼的從耳塞內(nèi)部爬了出來,細(xì)細(xì)密密的附著在了耳塞外面。
吳囂看的是毛骨悚然,一想到自己曾經(jīng)把這樣的耳塞放進(jìn)自己的耳朵里,他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蓋住了自己的耳朵,顫聲道:“就是這些東西在我的耳朵里面碎碎念??”
白月狐說:“差不多算是吧?!?
吳囂登時頭暈?zāi)垦#骸澳俏业亩淅镓M不是也可能有這些東西……”
白月狐道:“不,他們不能在人類的身體上存活?!彼哪抗饪聪蛄伺P室,“這些小蟲應(yīng)該還有別的源頭,你是不是從外面帶回了什么東西放在了臥室里?!?
吳囂道:“……帶回來的東西還挺多的。”
白月狐抬步走進(jìn)臥室里,在臥室里看了看后,便迅速的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吳囂床上那個紋著翠竹圖案的枕頭。
吳囂順著白月狐的視線看去,連忙解釋說這枕頭的確是他從集市里買來的,有段時間他的睡眠質(zhì)量很差,但是用了這個枕頭之后馬上就變好了。當(dāng)時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聲音,所以吳囂倒也挺放心的。況且他換了個房間睡覺,還是有聲音,所以他并沒有懷疑到枕頭的身上。
白月狐把枕頭拿了起來,撕開了外面的布料后露出了里面的棉花,然后將手伸進(jìn)棉花里面,大坨大坨的往外掏。
棉花落在了地上后,其他三人很快就注意到棉花里面似乎藏了一些別的東西,陸清酒彎下腰,卻是在棉花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種乳白色的細(xì)小顆粒,他用手將小顆粒撿了起來:“這是什么……”
白月狐冷靜道:“蟲卵?!?
三人的表情都變了,陸清酒趕緊把手里的蟲卵扔到了地上。
“沒事,這蟲卵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孵化出來的?!卑自潞f。
吳囂已經(jīng)被嚇的意識模糊了,他不敢去想象,自己睡覺的時候到底有多少的蟲子從枕頭里面孵化出來,順著自己的耳道爬進(jìn)了自己的耳朵,每天晚上在自己的耳朵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朱淼淼這個怕蟲子的姑娘臉上沒比吳囂好看到哪兒去,說話的聲音都是扭曲的:“那、那這些蟲子要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會孵化???”
白月狐淡定的抓起了一枚卵,仔細(xì)觀察后,說了句話:“它們好像是以夢境為食。”
這和捕夢網(wǎng)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捕夢網(wǎng)捕捉的是噩夢,這些蟲子可不會分什么美夢噩夢,統(tǒng)統(tǒng)吃了個一干二凈,沒有夢境,睡眠質(zhì)量的確變好了許多,只是隨著吞噬的夢境越來越多,蟲子也開始孵化出來。但因為蟲子不能寄生在人的耳道里,所以老樹也沒能發(fā)現(xiàn)吳囂身上的異常情況,導(dǎo)致吳囂在噪音污染中硬生生的扛了一個多月。
相比看起來已經(jīng)快要崩潰的吳囂和朱淼淼而,陸清酒算是最淡定的一個了,還有心情問問白月狐這些蟲子爬到吳囂的耳朵里是想要做什么,為什么會不停的發(fā)出聲音。
白月狐思量片刻,看向吳囂:“你想知道嗎”
吳囂顫聲道:“說吧……”此時情況已經(jīng)足夠糟糕,他不信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白月狐道:“他們在你的耳道里面□□。”
吳囂:“……”
白月狐的語氣很平靜,只是說出的話語卻讓吳囂差點沒暈過去:“聲音就是雄性吸引雌性的一個方法,耳道的溫度雖然不適合他們長期生存,但是卻是產(chǎn)卵孵化的好地方,只要□□成功,你的耳道里面就會孵化出密密麻麻的卵……”
“哥,大哥,求求你別說了?!眳菄痰谝淮伟l(fā)現(xiàn)自己對蟲子是如此的恐懼,一想到白月狐描述的場景,他整個人都頭皮發(fā)麻,手臂上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真不行了。”
朱淼淼已經(jīng)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要怎么才能把這些東西清理出來???”吳囂要瘋了,“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腦子里發(fā)癢……”
以前曾經(jīng)聽說過蟑螂不小心爬到人耳道里面的事,當(dāng)時還覺得是在開玩笑,現(xiàn)在終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吳囂簡直恨不得沖到廁所里把自己的腦袋放在盆子里好好洗一洗。
白月狐說:“沒事,他們應(yīng)該還沒有產(chǎn)卵成功,你現(xiàn)在耳朵里還是干凈的。”
吳囂道:“哥,可是你沒看我的耳朵啊?!?
白月狐瞅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看。”
吳囂:“……”
陸清酒在旁邊干咳一聲壓制住了自己唇邊的笑意。
然后白月狐簡單的告訴了吳囂清理掉這些蟲子的法子,其實也挺簡單的,一把火燒了就行了,不過白月狐對賣給吳囂這枕頭的人很感興趣,細(xì)細(xì)的詢問了起來。吳囂這會兒哪還敢隱瞞,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買枕頭的事給說了。
枕頭是在集市上買的,價格也不算便宜,賣他枕頭的是個漂亮的女人,那女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睡眠質(zhì)量不好,極力向他推薦了這種枕頭。當(dāng)時吳囂半信半疑之下,將枕頭買回了家,卻沒想到效果很好,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女人的蹤跡。這對于人流繁雜的集市而,是正常的事,吳囂并未多想,也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