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奪過子彈對著小貓的腳尖方向做好架式,嘴里說道:“要從施力的反方向開始凍結(jié),否則凍結(jié)的瞬間可能增加引信的受力?!?
說完,用鉗子對著彈頭的強化玻璃使勁一敲,水銀股的物質(zhì)一下子便流進了水中,一瞬間我面前的溫度最少下降了三十度,鼻氣都凍結(jié)了,整張臉像被用刀刨過一樣,小貓的腳瞬間便被凍在了地雷上,鞋子,壓力桿和水剎那被凍成了一大塊冰砣。小貓慘叫著從已經(jīng)松脫的軍靴中扯出了腳。我和先鋒架著腿部已經(jīng)僵直的小貓飛奔向身后不遠處的彈坑。
剛跑到坑邊上,就覺的背后有人一下子將我們?nèi)齻€人撲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陣轟響。地雷在不遠處炸開了。我和小貓被人壓在了身上而毫發(fā)無傷,等我們推開身上的人一看,我的淚水就流下來了,原來是惡魔。這家伙看到我調(diào)頭回去了,也跟著轉(zhuǎn)了回來,看到我們架著小貓跑過來時,背后壓在地雷上的靴子倒了,就不假思索的將我們撲倒在地。等我們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背包已經(jīng)被炸飛了,大衣內(nèi)冒著煙。扒開衣服一看,背上至少釘著二十多塊破片,血肉模糊。
“惡魔!惡魔!”我抱著他的腦袋使勁的搖晃著,為剛才在心中埋怨他的無情而無比慚愧自責。
一直在不遠處看著我們的隊長他們,在迫擊炮的掩護下飛快的跑了過來,醫(yī)生一把推開了我,撕開衣服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地拿出“最后的掙扎”給惡魔扎上了。看得邊上的我們大家都大叫一驚,誰都沒想到情況會這么糟。
“他必須馬上到醫(yī)院,不然就死定了!”醫(yī)生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邊上信號旗的人看到這個情況再看看其它人的表情,本來想說話也不敢吱聲了。隊長馬上命令dj向軍部要飛機,得到的答復是半個時后飛機才能到。
“把他架到樹林中,不能讓他挨地要保持溫度,把所有取暖的東西都拿來。”醫(yī)生一邊給惡魔輸血,一邊做等待的準備。
我和先鋒緊張的看著惡魔因失血開始發(fā)白的嘴唇,小貓則抱著惡魔的腦袋拼命的磨擦他的臉,過了不知多久惡魔似乎因為傷口的疼痛眉頭皺了皺,眼皮跳了跳緩緩的睜開了眼。所有人張開嘴但不敢大聲說話,只能關(guān)切的看著他。
“看來我還沒死,要不怎么又看到你們這群衰人!”惡魔趴在擔架上努力抬頭看了小貓和大家一眼,有氣無力的說。
“你可是惡魔,誰能要你的命?”屠夫點了顆煙吸了一口,塞進了惡魔的嘴里。惡魔吸了一口,因血虛而嗆的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我擔心的眼神說:“有多糟?”
“”我看了一眼邊上的屠夫不知應(yīng)該怎么回答,在屠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后,我才張口道:“十幾個小口子而已!”
“小口子?我都感覺不到我的背了?!睈耗б荒樐泸_誰?
“那就是十幾個大口子!”屠夫從惡魔嘴里把煙搶了過來,吸了一口后扔掉了。
“這話聽起來好受一點。”惡魔眼皮有點向下垂,向是渴睡一樣:“放心吧,我死不了。”
“惡魔!不要睡,聽見了嗎?和我說話!”醫(yī)生用手使勁的煽惡魔的臉,指著天上說:“你聽見了沒?是直升機。我們馬上就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伏特加,有魚子醬,有漂亮的護士千萬不要睡,看著我,和我說話”
我們一群人都爭想恐后的和惡魔說話,生怕他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惡魔勉強睜開了眼,虛弱的笑了笑:“這難不倒我。我倒要看看你說的護士有多漂亮”
大家都眼含熱眼的勉強擠出了幾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飛機不一會便降落在叢林外,醫(yī)生和狼人抬著惡魔上了飛機,醫(yī)生坐在機艙中說道:“兄弟們,我要一起回去,路在沒我不行,大伙”干活“的時候小心點,我可不在你身后了!”
“沒狗就不打獵了!”屠夫罵了一句把機門摔上了,飛機在大家的注視下遠去了。
邊上的卡烈金和那位中校從剛才就一直在焦急的看著手表和天色,現(xiàn)在惡魔的飛機一走,馬上湊到隊長面前說:“我們應(yīng)該趁現(xiàn)在天亮攻過去,天黑了就沒法打了?!?
隊長不等他說完話,扭臉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出數(shù)米摔倒在地。
“你們!”邊上的俄國兵剛想沖上來,狼群的人一拉槍栓把槍口對準了有動作的人。
“誰動誰死!”大熊把加特林機槍的槍管一轉(zhuǎn),發(fā)出嚇人的“嗡嗡”聲。只要他一摳扳機兩秒內(nèi)就能把這群人掃成肉漿,不過俄國兵就是兇悍,仍然叫囂著要沖上來,但都被帶隊的給攔住了。
“要不是你他媽的非要走這條路,我的人會受傷嗎?”隊長揪著卡烈金的衣領(lǐng),用槍指著他的鼻子說:“老子差點丟掉四個兄弟的命。*進攻!*天黑!”
“你想撤?”卡烈金一把抓住隊長的領(lǐng)子,毫不退縮的頂著他的額頭叫道:“他媽的,老子死的人更多,但又怎么樣?軍人就要服從命令。上面的命令就是天黑前要趕到共青村,那群王八蛋才不會管路上有什么,他們就以為是走大街。我他媽的又能怎么樣?”說到最后卡烈金簡直都是在尖叫了。
隊長盯著同樣一臉痛苦的卡烈金,兩個人鼻子頂鼻子的互視了良久,最后隊長一甩手把他推開,扭頭走開同時說道:“我不管什么狗屁上司,什么該死的命令。用你的話說,我們是傭兵,收了錢簽了合約。但合約沒有注明,今天晚上就要到共青村。我不會讓我的人再冒險,在地雷沒有清理完之前,狼群不會再前進了?!?
“先鋒地雷交給你了!其它人原地待命!”隊長不再理俄國大兵的反應(yīng),徑直下達命令。先鋒接到命令就接著去拆雷,根據(jù)gps的顯示,過了山那邊的山谷就是共青村了,我們離它并沒有多遠了。
卡烈金看了看已經(jīng)開始原地待命的狼群,又看了一眼邊上不少自己掛彩的兄弟舉棋不定,倒是他的手下自己請愿要堅持前進,沒有讓他為難。不過有了狼群作參照,似乎他也感覺如果讓他的人強攻過去似乎很殘忍,只好下令炮兵不停的轟炸對面的樹林,并要求空軍支援,讓當兵的暫停進攻。
坐在地上搓動手中凍結(jié)的血痂,感覺它從手上脫落的感覺,就像從心頭揭成皮一樣,想到我對惡魔說過的話,自責的傷口就不斷加深。把頭埋進手掌中我真不知以后如何面對他。
“覺的錯怪了惡魔,心里不舒服?自責?”騎士抱著槍坐到了我的身邊。
“是的。”
“沒關(guān)系。他不會怪你的。”騎士拍拍我的肩膀。
“我那樣說他”我實在是不知如何面對這件事,以前從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情況。
“不能理解很正常。孩子。有時候,發(fā)生像今天的沒有辦法挽回的情況,你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應(yīng)該冷靜的做出取舍。這是職業(yè)軍人一個非常重要的能力做出決定,很痛苦但是正確的決定。”騎士上下*槍管,沒有看我像是自自語一樣。
“我明白,長官。”我知道有時候不能感情用事。
“明白和做到不是一回事,這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以后會明白!”騎士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扛起他的mg36機槍走開了。
揪了一把頭發(fā)使勁的拉扯著,我長這么大還沒有錯怪過誰,結(jié)果在這種情況下,我竟然對生死與共的戰(zhàn)友說出了那么絕情的話,最讓我難受的是,在那之后又被他救了一命。
聽著身邊的炮聲和頭上飛機掠過的聲音,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驅(qū)走腦中的困擾,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邊上快慢機正給小貓包腳,我湊過去一看,好家伙!腳面上的皮都凍在了襪子上,有幾處從軍靴中抽腳時被扯掉了,露出了粉紅色肌內(nèi)。
“你剛才怎么不坐飛機一起走?”我輕輕的點了一下她的傷處,她的臉上根本沒有痛苦的表情。
“剛才光顧看惡魔了,沒感覺到我受傷了?!毙∝埿α诵Γ骸霸僬f也不痛?!?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那東西這么霸道?!蔽掖_實沒想到會把小貓的腳凍成這個樣子。
“我應(yīng)該感謝你的,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次!”小貓把腳包上,接過邊上快慢機遞過來的一雙從死人腳上扒下來的軍靴穿上。
“只要你記得讓天才以后不要再敲詐我,那就感激不盡了!”我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剛才我們拆那顆的方法,根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能活下來純粹是運氣好。
“包在我身上。”小貓擺出了一家之主的表情。
扶著小貓走到樹林邊上,看著對面的樹林在飛機的密集轟炸下,變成了一排排的焦木。連中間的雷場也被炸開了一條通道。我知道又應(yīng)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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