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曲子里的情緒太傷感,太痛苦……
金鳳山莊和燕山門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越無歡的噩夢。
所以他不敢再求,不敢再聽。
……
越無歡愣住了,他沒想過宋清時有這樣的愿望,芥子袋里有根紫竹簫,是他們當年去樂城時,宋清時隨手買的,當時他亂買了很多東西,全部一股腦兒塞給自己,所以他并沒有想到這根長蕭有什么意義。
“我不討厭音樂,我只是討厭那種音樂?!痹綗o歡笑得有些苦澀,他三歲就抱著母妃的箜篌玩,五歲去跟皇后娘娘練琴,怎可能會討厭音樂?他只是不喜歡那些媚俗靡亂的樂曲,他不再吹簫,是每天都有太多更重要的事情,找不到吹簫的心情和理由罷了。
如果這個人喜歡聽,他是愿意吹的……
紫竹簫被取出,試了試音調。
宋清時伸出手,調皮地解下了他的黃金面具:“我想看你的臉?!?
越無歡笑了笑,將簫放在唇邊,輕輕吹起那支在他心里繞了無數(shù)遍的《鳳求凰》。
夜色里,纏綿的曲聲悠悠飄落,嘈雜的烏鴉止了叫聲,歸巢的黃鶯探出頭來,數(shù)只百靈落在身邊,畫眉、文鳥紛紛落下,池間白鶴展翅飛來……
所有情意,盡付簫聲。
宋清時緩緩爬了起來,坐在面前,他懵懵懂懂地聽出了簫聲里的含義,聽懂了簫聲里的訴求。他呆呆地看著越無歡紅潤的唇,想起書中的話語,想起在竹林里見到的情侶,內心深處冒出奇怪的渴望,越看越甜,越看越饞,感覺比世上所有的糖果還美味。
好喜歡,超級喜歡……
他感覺越無歡也有同樣的想法。
樂曲落下最后一個音階,余音裊裊。
越無歡的唇離開了紫竹簫,發(fā)現(xiàn)宋清時在看著自己笑,醉酒的表情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有趣的事情……
宋清時靠近他的下巴,嗅了嗅目標,笑著問:“無歡也想吃甜的嗎?”
越無歡不明白他的意思,隨口道:“好?!?
忽然,宋清時抓住他的肩膀,強行吻上了雙唇。
越無歡驚愕地睜大了眼,巨大的震驚讓他一時忘了該如何反應。
這是一個青澀笨拙的吻,就像剛出生的小狗,在胡亂地啃舔骨頭,明明不懂怎么吻,卻不斷努力嘗試,先用舌頭輕輕地舔過唇上每寸肌膚,弄得濕漉漉的,再用牙齒輕輕地咬,好像想吞下去又怕弄痛了對方,轉來轉去都不知道怎么吃,最后發(fā)出了不滿足的細微哀鳴聲。
越無歡終于回過神來,他慌亂地一把將宋清時推開,用手拼命替他擦拭嘴上的水跡,嫌擦不干凈,又去芥子袋里尋帕子:“別親……你,你不知道我的嘴碰過多少惡心的東西,會,會弄臟你的?!?
“為什么你總是說自己臟?”宋清時茫然極了,“無歡很干凈,不臟的。”
越無歡哀求道:“尊主,你不懂這些,你是干凈的人,別碰我……”
宋清時想了想,覺得這事要科學,他憑借元嬰修士的速度和力量,撲過去再嘗了一口,確認味道。
越無歡躲避不了,徹底慌了。
宋清時總結:“無歡很甜?!?
越無歡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嫌自己臟,”宋清時想了想解決方案,再次親了過去,“別怕,我?guī)湍闾蛱蚓透蓛袅恕?
越無歡的呼吸變得急促,腦子變得混亂。
欲望的鎖鏈松開了。
籠子里被束縛的野獸蠢蠢欲動,瘋狂地叫囂著……
他就嘗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無數(shù)的血王藤瘋狂長出,再次交織成網,將眼前的人牢牢束縛住,拖到身邊,固定在他懷里,不留下任何回避的空間,不準有任何逃離的機會。
“尊主,親吻不是這樣的,讓我教你?!?
越無歡俯下身,狠狠地吻上了那張淡粉色的唇,然后撬開牙關,侵入了從未被人碰觸過的純潔領地,瘋狂纏繞著柔軟濕潤的頂尖甜美,進進退退,試探進攻,就像靈巧和笨拙的樂曲,最后找到合適的節(jié)奏,融為一體,纏綿著再也分不開彼此。
濕潤沉重的呼吸在兩人間蔓延。
宋清時終于回過神來……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心理醫(yī)生絕對不能對患者有任何曖昧的想法。這是職業(yè)道德,也是行業(yè)規(guī)則,所以他從來不敢去想,去碰。可是,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他對患者做了什么?
他碰觸了絕對不能碰觸的禁區(qū),他破壞了絕對不能破壞的鐵律。
這是嚴重的醫(yī)生失格,嚴重的醫(yī)療事故……
怎么辦?
宋清時緊緊地抓住越無歡的肩膀,任何的退縮都會換來更猛烈的進攻,他被吻得暈乎乎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樣的醫(yī)療事故,也不知道該付出什么代價才能被原諒。
用一生來負責,可以嗎?
……
越無歡越吻越深,這世界對他而,只有懷里的人是真實的,他壓根兒不想放開這個最美的滋味,怎么嘗也嘗不夠。
竹林暗處,安龍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眼睛早已化成暗紅,里面是不屬于人類的豎瞳,就像來自深淵地獄的魔蟲,沒有任何感情。
越無歡發(fā)現(xiàn)了恐怖的存在,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繼續(xù)瘋狂地吻著。
他終于等到了這家伙的出現(xiàn),很多事情都可以做個了結。
這可是加倍的快樂。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