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明舒認(rèn)得,是焦春祿的一個手下。
焦春祿安插到曹家的人,除了負(fù)責(zé)流水席的那撥人馬外,另還挑了幾個眼明耳聰?shù)陌绯山橙嘶爝M(jìn)曹家專門打聽簡家那批失蹤古董珠寶的下落。
如今這批珠寶的下落也算有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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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陸徜回來。
他前段時間修書給魏卓已有回信,這兩天便拿著信與臨安廂軍統(tǒng)領(lǐng)商量要事,有幾天沒回來,只命人跟在明舒身邊守著。
照常翻窗進(jìn)屋,他眉心便是一蹙。
屋里黑漆漆的連燈也沒點(diǎn),只彌漫著濃濃的酒味。他輕喚了兩聲,沒得到明舒回應(yīng),心中便生不安。
這么晚了,她沒道理還在外面。
他點(diǎn)起燈急急走進(jìn)寢間,“咚”一聲,腳下踢到個空酒壇,酒壇骨碌碌滾出老遠(yuǎn),他也在床旁看一團(tuán)人影。
明舒蜷縮在地上,手里還攥著個酒壇,身上傳出酒氣。
“明舒!”陸徜將燈放下,忙蹲到她身邊,撥開她的發(fā),只瞧見她已喝得兩眼迷離,雙頰通紅,頰上淚痕未干,“發(fā)生什么事了?”
前幾天她的情緒明明已經(jīng)好轉(zhuǎn)許多,怎么又突然崩潰?
明舒渾渾噩噩間知道是陸徜回來,憑著本能縮進(jìn)他懷中,只道:“陸徜,抱我?!?
陸徜隨她坐到地上,將人摟住。
“你喝了這么多酒?”他看了眼地上的空壇,數(shù)了數(shù),一共四壇。
明舒酒量不淺,很少喝醉,四壇也只是讓她半醉而已。
因?yàn)槭匦⒌年P(guān)系,她很久沒碰酒了,但今晚她忍不住。
醉了才能得片刻安生。
一個人身處陌生城鎮(zhèn),對著簡陋空蕩的茅屋,所有的親人都走了,只剩在血海深仇扛在肩頭……她撐得痛苦。
“陸徜,我看到了……翡翠觀音……”她趴在他胸口,汲取他的溫暖,斷斷續(xù)續(xù)道,“那是……我娘的遺物……我娘也信佛,也是個善良的人……那是阿爹親自尋的玉料……再找江南最有名的琢玉師傅……照著我娘的模樣……一刀一刀刻出來送給她的……”
她哽咽的聲音響起:“我想我阿娘,想我阿爹,陸徜,我好想他們??!”
陸徜只能緊緊摟住她,一下下?lián)嶂暮蟊?,任她渲泄?
她忽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抬起的臉上一雙猩紅的眼盯著陸徜,也不知是因?yàn)榫七€是因?yàn)榭抻只蚴呛蕖?
“陸徜,你知道嗎?我今天看到那尊觀音,我就想殺光他們……我……我答應(yīng)了你,可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陸徜抱著她,她的痛苦一寸寸傳到他心里,如同刀絞。
“快了,就快了。明舒乖,再等幾天……”他一邊安慰她,一邊握緊了拳頭。
天黑透,烏云蔽月,窗外半天光芒都沒有,屋里只有豆燈發(fā)出淺淡的光,照出地上兩道相擁的人影。
一夜凄清,就這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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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日,天晴。
曹府開始喧騰。
離老太太的壽辰還有六天時間,戲臺已搭得差不多,再兩天就能完工,下人們進(jìn)進(jìn)出出的布置起偌大曹府,新鮮花卉擺起,紅紗幔掛起,壽堂也陳設(shè)起來,繡娘裁縫首飾商們陸續(xù)進(jìn)府,曹家置辦的新衣裳新頭面都送了進(jìn)來……何氏忙得腳不點(diǎn)地。
曹家外的街巷上長桌已經(jīng)擺開,泥石木料全堆在墻根下,正等著包攬了流水席的師傅們壘灶搭棚將臨時后廚建出來,再搭個臨時的雨棚,負(fù)責(zé)采買的人也駕著騾馬車子,一趟趟往曹家運(yùn)食材。
曹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就要熱熱鬧鬧地開始。
轉(zhuǎn)眼就到九月十六日,離九月十七,尚有一日之隔。
臨安城外,卻有十?dāng)?shù)匹駿馬飛馳而過。
原定十八日才從江寧出發(fā)的曹海,竟提前悄然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三月將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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