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接下去你們打算如何做?”一直沉默著的魏卓開了口。
“我想……我們分頭行事吧。既然衛(wèi)朝的嫌疑的最重,那就拜托阿兄與宋公子去會會衛(wèi)朝,看他怎么說,我去后院見見衛(wèi)二夫人,然后再一道去現(xiàn)場看看?”明舒很快道。
與松靈書院那次不同,那次陸徜和宋清沼都比她了解書院情況,所以當時三人各有想法,誰也影響不了誰,但這次明舒比他們都更了解衛(wèi)府情況,自然由她主導。
陸徜和宋清沼都沒異議,三人兵分兩路,明舒去了后院,陸宋二人去見被收押的衛(wèi)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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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然不早,衛(wèi)二夫人劉氏卻沒歇下,坐在床畔哭個沒完,誰勸都沒用??吹矫魇孢M來,劉氏立刻便起身拉住她的雙手,道:“陸娘子,我家衛(wèi)朝是冤枉的啊,他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男人,哪來的勇氣敢殺大伯?你認識殿帥,又是新科狀元的妹妹,我求你幫幫我,幫我同他們說說,真不可能是我家衛(wèi)朝做的!”
明舒朝丫鬟示意,丫鬟忙送了塊擰干的濕帕過來,明舒親自替劉氏拭淚,溫聲道:“二夫人別急,案子沒結,一切尚有疑點,開封府不會冤枉好人的,你先坐。”
說話間,兩人都在圓桌旁坐了,丫鬟送了盞燈擱在桌面上,燈火下,劉氏那雙眼腫如核桃。
“他們說衛(wèi)朝為了五百兩的賭債殺了大伯。天地可證,我家衛(wèi)朝最是敬畏大伯,別說五百兩,就是五萬兩,他也不敢殺大伯啊。”劉氏哽噎道。
“所以五百兩的賭債確有其事?”明舒問她。
“那天殺的男人,結交了兩個狐朋狗友,瞞著我跟著去了賭坊……”劉氏也才知道這樁事,提起來又是氣又是急,“可要說為了這五百兩賭債殺大伯,我是真不信!這些天你也見過他,他哪有那個膽。退一萬說,就算他真的狗急跳墻,也該來找我,我……我手里還有些積蓄,五百兩也還得起,他不敢來找我,只是怕我知道了和他吵而已?!?
“所以這五百兩的賭債,他還是有退路的。”明舒順著她道。
劉氏點點頭:“其實真到被人上門催債的地步,大伯也不會坐視不理,他那么在乎家風的人,怎么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無非是要給衛(wèi)朝一點教訓罷了。再說,殺了大伯對我們有什么好處?我們這一大家子都指著大伯討生活,只有大伯好好的,官運亨通,我們才有好日子過,衛(wèi)朝殺他圖什么?”
“衛(wèi)獻不在了,大房的家產可就都是二房的了?!泵魇嬗州p聲道。
“放屁!”劉氏氣得猛拍桌面,霍地站起,“大伯這兩年為了晉升之事,銀子是流水一樣大把花出去,大房手里能剩幾個錢?沒把田地變賣去疏通就不錯了。況且我們要大房的家產,根本無需殺人,大伯早就有意從我們這里過繼一個兒子做嗣子,我們何必鋌而走險去做這種要掉腦袋的傻事?”
明舒忙起身安撫她:“二夫人莫氣,這是外頭的猜測,我這番過來就是為了與你弄清這些疑惑的。不過你說大房要過繼你們的兒子做嗣子,我倒有些不解了。這衛(wèi)指揮使正值壯年,再生幾個孩子并非難事,為何非要從你們這里過繼呢?”
“他們倒是想生,那也要生得出正常的孩子!別生了三個四個都是怪胎,把人嚇死,就像前幾年……”她說著忽然掩唇住嘴,心虛地看著燭火,不再多說。
明舒蹙眉:“二夫人,前幾年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氏別開臉:“你別問了,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和現(xiàn)在可沒有關系?!?
“二夫人,如今可是要幫你丈夫洗清嫌疑,你可不能有所隱瞞,得先證明為何大房非要從你們這里過繼嗣子?否則誰信你說的這些話?”
劉氏內心掙扎了半天,終于遣散屋內丫鬟,向明舒道:“罷了,說就說吧。大伯他……有隱疾,生下的孩子……不是天愚,就是……怪胎?!闭f話間她似乎想起什么,打個寒顫,繼續(xù)道,“他和大嫂生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個天愚,那孩子一直被關在后院養(yǎng)著,從沒放出來過。當時家里只當是偶然,除了怪大嫂以后也沒當回事,不過大嫂自從生過那胎后就虧損了,一直不能再孕,為了子嗣,大伯又納了兩房良妾?!?
衛(wèi)獻另外兩個妾室的事,明舒倒是聽說過,應該是十年前納進門的,不過沒多久就因為染了時疫而先后過世了,后來衛(wèi)獻就一直沒再納過妾,直到煙芍進門。
“那兩個妾倒是爭氣,沒多久就先后有孕,這本是喜事,闔府皆高興,沒想到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之時……”劉氏有些說不下去,頓了許久才道,“生的全是怪胎,險些把穩(wěn)婆給嚇死。那兩個孩子一個出生就夭折了,另一個也沒活幾天,后來大伯就封了院落把兩個姨娘關在里面,沒多久就傳出兩個姨娘病故的消息,家里的下人也換了一批。我不知道這其中發(fā)生了何事,只聽衛(wèi)朝同我提起,子嗣問題應該出在大伯身上,不管他生幾個,恐怕都是同樣的結果。后來大伯果然沒再納妾,大房也一直沒能添丁?!?
她說著說著又嘆口氣:“你道為何煙芍那小娼婦能住在正院里頭?那是因為原本用來安置妾室的小偏院被鎖了,就西北角那個,誰也不能進?!?
西北角的偏院?
明舒有些印象,那是單獨開辟的院落,只有一個與后院相通的門,門上掛著銹蝕的鎖,她路過一次,并沒在意。
“那個院落的鑰匙,在誰手里攥著?”明舒隨口又問道。
“在大伯手里吧,可能呂媽媽那里也有一把,我不太清楚。呂媽媽是大伯放在后宅的心腹,日常除了照顧大嫂后,也管著后院的事,你可以去問問她?!眲⑹嫌值?。
明舒點了點頭,算了下時辰,又安慰了她兩句便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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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往東園的入口處,陸徜與宋清沼已經(jīng)見完衛(wèi)朝,現(xiàn)下各提了盞燈在手,正等著明舒過來。
兩人之間別無閑話,彼此沉默了片刻,宋清沼忽然開了口。
“陸兄,在下有幾句心里話,想說予陸兄知曉?!睙艋鹣滤吻逭拥纳袂闊o比凝重,“在下明白陸兄護妹心切,不愿明舒遭受任何傷害與覬覦,但在下也希望陸兄能夠明白,在下對明舒……”他深深吸口氣,“也絕無慢怠輕薄之意,在下是認真的,同時也希望能得到陸兄認可。”
不論如何,陸徜都是明舒的兄長,他想獲得佳人芳心,都要過陸徜這關。
陸徜沒說話,手卻漸漸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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