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标戓溥€是淡淡的,也不罵她。
明舒越發(fā)覺得不對,但也不能開口問他為什么不罵自己,顯得她多欠罵一樣,于是蔫蔫抱著東西走了。
陸徜進(jìn)了屋,屋里雖然收拾干凈,但仍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和昨夜他湊在她枕側(cè)聞到的一模一樣。思及昨夜,他心內(nèi)又開始翻騰,只能急步走到窗邊,將窗子一把推開,坐在窗前看起書來,力爭將心靜下。
明舒果然沒來吵他,只在晚飯時(shí)把飯送到他屋里,走路也不帶聲,送完人就離開,把屋門帶上。
陸徜的心慢慢就靜了。
只是這靜,仿佛冬日水面薄冰,被輕輕一碰就碎了,仍舊露出底下翻涌的波瀾來。
夜里他褪衣上榻,床上換了被子卻沒換褥子,他一躺到枕頭上,就又聞到那股香氣,輾轉(zhuǎn)縈繞,便如她躺在身邊一般。陸徜睜著眼對著黑漆漆的房間看了許久,終于翻身坐起。
燙,體內(nèi)像有火在肆虐,他睡不著。
這火發(fā)作不出,只能靠意志克制,他定定坐了片刻,掀被下床,披上衣裳出屋下樓,到廚房里拿瓜瓢舀了兩瓢冷水,盡數(shù)潑在臉上,這才平靜些許。
但那房間,他是絕不肯再回去睡了。
翌日,明舒心里惦記著給陸徜送早飯,她醒個(gè)大早,揉著眼下樓,正想喚曾氏,卻見陸徜已然坐在廳里看書。
“阿兄?”她打個(gè)招呼,奇道,“你怎么不在屋里溫書?”
陸徜頭也沒回,只是隨口“嗯”了聲,明舒打他身邊走過,看了他兩眼。
是她錯(cuò)覺嗎?阿兄眼底怎么有些發(fā)青?莫不是整夜未睡在這兒溫書?
這未免也太勤奮了,她要去買點(diǎn)補(bǔ)品讓阿娘給他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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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陸徜留在家中專心溫書,明舒也收起心思哪也不去,就擱家呆著。
她怕她要是跑出去,又害陸徜分心,索性連聞安和殷淑君的邀約都給推了,心想著等阿兄過了會(huì)試,她再琢磨別的事。
就在這樣平靜的日子里,松靈書院的兇案卻在汴京漸漸傳開,就連明舒所住的這平民百姓聚居的勝民坊,近日也都紛紛談?wù)撝@樁兇案,連帶永慶候世子也被人淹沒,他與唐離那事沒能瞞住。
明舒聽說因?yàn)橹x熙與唐離之事,聞安縣主心傷病重,幾乎下不來床,坊間都同情這位可憐的縣主,而謝熙剛從牢獄中脫身回府,就被永慶候五花大綁親自押到郡王府外求郡王與縣主諒解,可謝熙在府外挨了父親一頓鞭子也沒能讓他們進(jìn)入郡王府,最后是病殃殃的縣主扶著丫鬟的頭出來,滿面淚水地告訴謝熙,愿意成全他與唐離,愿意退了這門婚事。
一時(shí)之間,京中無人不同情這位所遇非人的聞安縣主,又深深佩服她的為人,與她相較,謝熙君子假面被戳破,坊間罵聲不斷。而郡王這回倒終于做了件老父親該做的事,他入宮面圣,向圣人陳情聞安之傷,又求圣人主持公道,再加上此前三皇子與尚書令的上書,一道圣旨降下,聞安與謝熙奉旨退婚,誰也無法指摘,這也徹底斷了謝家借郡王保住謝熙的路。
又過幾日,圣旨降到謝家,謝熙因其種種所為,品性惡劣德不配位,念其父親有功于國,沒有削其家族爵位,但革去謝熙本人世子之位,貶作庶民,并永久革其參加科舉的資格。
明舒聽到這些傳時(shí),手里正拿著聞安送來的信,那個(gè)傳說中病得下不來床的縣主,在信中笑得猖狂。
這手段,果然和殷淑君不在一個(gè)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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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乍暖還寒,最是反復(fù)無常的季節(jié),隔壁的李老太太這兩日又病重,咳嗽連連。魏卓找了兩個(gè)丫鬟過來照料,無需曾氏日日照應(yīng),但她隔三差五還是會(huì)上門問候幾聲,這日帶著明舒過去送點(diǎn)心時(shí),正好碰見魏卓過來瞧老太太,三人便一起進(jìn)了門。
老太太已經(jīng)不大認(rèn)得人了,正坐床上喝藥,見曾氏與魏卓一起進(jìn)屋,渾濁的眼睛就是一亮,直勾勾看著曾氏和魏卓。兩人上前各問了聲老太太好,李老太卻忽然哭出聲來,一把拉住魏卓和曾氏,哽咽道:“你們……你們可算回來看我這老太婆了……”
眾人都是一怔,只見李老太將魏卓的手放到曾氏手背上,抹著眼繼續(xù)道:“兒子,媳婦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币贿呎f著,她一邊哭得更加傷心。
眾人聽明白了,李老太將魏卓和曾氏錯(cuò)認(rèn)成死去的兒子與離開的兒媳了。
這就尷尬了,曾氏面上見紅,那手收也不是,留也不是,魏卓也不自在起來,小丫鬟見了剛想解釋,卻又被曾氏攔下。
曾氏慢慢抽回手,挨著老太太坐下,溫聲勸解,魏卓也明白她的意思,索性收起尷尬,也扮起李老太的兒子寬慰老人。
老太太哭了良久才漸漸平靜,瞅著眾人直笑。明舒杵在旁邊,一會(huì)看看曾氏,一會(huì)看看魏卓,不知怎得看出點(diǎn)趣味來。待老太太被安撫妥當(dāng),重新躺回床上,幾人這才從老太太屋里退出。
因著老太太的錯(cuò)認(rèn),曾氏和魏卓出來繼續(xù)尷尬,曾氏被明舒挽著手慢慢走在前面,魏卓跟在后頭,出了李家。
“曾娘子。”魏卓叫住曾氏,“剛才,謝謝你?!?
大夫說過李老太太已經(jīng)病入膏肓,熬不過這個(gè)春天,臨了能圓她一個(gè)心愿,對老人來說,也算是這輩子的安慰了。
“客氣了?!痹喜淮蟾铱此?,只還了個(gè)禮便告辭離去。
明舒與她走出兩步,她又忽然停下腳步,往四周張望。
“阿娘,怎么了?”明舒問道。
“不知何故,我近日出門,總覺得附近有人跟著?!痹献笥铱戳藥籽郏]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可能是我多心了?!?
她語罷又拉著明舒走了。
魏卓站在原地,他耳力極佳,將曾氏的話聽入耳中,目光一轉(zhuǎn),便鎖定對面巷口處站的男人。那男人與他對視一眼后,仿佛做賊心虛般避開他的目光,退入巷中。他幾個(gè)箭步?jīng)_到巷口,伸手猛拽那人后領(lǐng),將人掀翻在地,毫不客氣抬腳踩上。
“何方宵小,在此窺探良家女子?”
那人并沒武功,半點(diǎn)反抗不了,“唉喲”痛呼了幾聲,抱住魏卓的腳踝叫囂:“快……把腳拿開。爺……爺是尚書令府中家丁?!?
“尚書令?陸文瀚?”魏卓蹙眉道。
“大膽,我家大人的名諱,你也敢直呼?”那人啐罵道。
“呵?!蔽鹤坷湫?,“我就叫了又如何?”
地上那人剛要罵他,抬眼望去,卻見魏卓眼底肅殺一片。
戰(zhàn)場上殺回來的人,手里染的血,全都埋在眼里。
作者有話要說:明舒:好像做了個(gè)有點(diǎn)顏色的小夢……和誰呢……
41章的作話說明好像造成讀者對讀者的誤會(huì)了,所以我刪掉了,大家了解就好,咱們還是愉快看文哈,下面會(huì)走一段情,應(yīng)該會(huì)是比較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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