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辨認(rèn)了一下,眉頭立刻皺起來:“東野三郎,你的情人?”馮心雨冷笑,“我的仇人,就是這個下場,我這鬼殺陣比不上十八層地獄,但也絕不好受,七十年了,他沒有一刻不在承受裂魂之痛?!敝x雨晴顫抖著呼出一口氣,她雖然不知道什么是裂魂之痛,但聽她的口氣,和看到那張臉扭曲呻吟的模樣,就知道有多痛苦了,七十年的酷刑折磨,沒有一刻停歇……這是什么概念?葉少陽望著馮心雨,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經(jīng)歷,你……命很苦,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沒法改變,我知道說了等于白說,還是想告訴你,只要你放棄執(zhí)念,我可以為你超度,甚至親自送你去找轉(zhuǎn)輪王,走個后門,免你受苦,讓你即刻輪回?!瘪T心雨凝神看著他,眼神中現(xiàn)出一抹悲傷?!笆昵?,道風(fēng)跟我說過相同的話,讓我等他,我一直等到今天,他騙了我。”葉少陽震驚失色,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猜錯了,馮心雨跟自己提到道風(fēng),并不是要找他斗法,而是……等他來履行承諾。葉少陽終于明白,原來在道風(fēng)和馮心雨之間,真的有故事?!拔冶粌蓚€男人騙過,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瘪T心雨眼中的傷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和仇恨,對著葉少陽,咯咯的笑起來,將鬼殺陣的光球?qū)χ瘟艘幌?,收了起來,“如果你敗了,這里將是你的歸宿,我將關(guān)你到……永遠(yuǎn)!”說完,她的身影越來越淡,慢慢消失。葉少陽長嘆一聲,轉(zhuǎn)身對謝雨晴道:“走吧?!眱扇硕际切氖轮刂?,路上一不發(fā),快回到豎井的時候,謝雨晴幽幽說道:“少陽,你在想什么?”葉少陽沖她笑了笑,“怎么不叫我小神棍了?”謝雨晴瞪了他一眼,“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馮心雨剛才的話,你沒聽見?你不害怕?”“我滅過的厲鬼,哪一個不想把我抓起來,天天上演滿清十大酷刑?”葉少陽聳了聳肩,說道?!翱墒邱T心雨很厲害啊,難道你有把握對付她?”“沒把握。”葉少陽回答的很干脆。謝雨晴皺起眉頭,“那我怎么看你一點也不擔(dān)心的樣子?”“怯則氣虛,道心不穩(wěn),遇到厲害的鬼妖,還沒打就已經(jīng)敗了。對于還沒發(fā)生的戰(zhàn)斗,我從來都不允許自己擔(dān)心,懂了嗎?”葉少陽轉(zhuǎn)頭看去,謝雨晴表情很緊張,納悶道:“人家要關(guān)我,又不是關(guān)你,你緊張什么?”“誰緊張了。”謝雨晴別過頭去,一路不再說話。從地道出來,葉少陽招呼大家收拾東西,一起離開,回到地面,大家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心里涌起一種劫后重生的感慨。“小神棍,接下來怎么辦?”謝雨晴問道。“回去休息,然后我給芮冷玉打電話,跟她商量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可以準(zhǔn)備決戰(zhàn)了,具體怎么做,等我通知吧?!比~少陽再次交代謝雨晴,一定要處理好河童的尸體,再把水塔砸開的門洞暫時封上,免得有人進(jìn)去,只要誤闖密道,那就是一條人命。謝雨晴讓他放心,自己會監(jiān)督他們辦好。葉少陽要回宿舍拿點東西,帶著小馬一起,跟其余人分開,抄近路回自己學(xué)校?!靶∪~子,到宿舍你得洗個澡,”小馬撓著頭皮,“你這身上……跟煤球似的?!比~少陽低頭看去,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黑灰,衣服也滿是破洞,破破爛爛,瞪了小馬一眼,埋怨道:“還不都是你害得!”正趕上放學(xué)時間,校園里到處是人,葉少陽走在人群里,感覺大家都在看自己,臉上不由發(fā)燙,低聲喋喋不休的咒罵起小馬。小馬咧嘴一笑,“放心吧,你現(xiàn)在臉上都是灰,沒人能認(rèn)出你來,你就拿自己不當(dāng)自己就行了?!痹拕偮湟簦袷菫榱朔瘩g他的觀點,身后傳來一個男的囂張的聲音:“葉少陽!”葉少陽回頭看去,一個人騎著摩托車,從人群中慢慢的擠過來,身后跟著十幾個男生,站成一排,邁著整齊的步子,在摩托男的帶領(lǐng)下,氣勢洶洶的走來,看上去很有點黑幫的派頭,所經(jīng)之處,所有人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怕惹麻煩上身?!霸愀?,是陳建波!”小馬低聲說,緊張的看著葉少陽,“肯定是來報復(fù)你的,這么多人,不然跑路?”“往哪跑,人家有摩托??纯丛僬f吧。”摩托車開到距離葉少陽十幾米遠(yuǎn)的地方,停下,陳建波擺出一個很酷的姿勢,上下打量起葉少陽,笑道:“我說怎么幾天找不到你,敢情去搬磚去了,瞧瞧你這一身,走在校園里,都影響我們學(xué)校的形象,你自己不覺得丟人?”聽他說完,身后十幾個小弟跟著哄笑起來,旁邊也有人跟著一起笑。葉少陽環(huán)顧左右,作找人狀。陳建波輕蔑笑道:“你找什么,找你幫手?”“不不,”葉少陽嘿嘿一笑,“我在找你那天的舞伴,怎么今天沒來,被你金屋藏嬌了?”一句話,在圍觀群眾中引發(fā)出比之前強(qiáng)烈?guī)妆兜暮逍β?。陳建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上次的跳舞事件,讓他在學(xué)校丟盡了臉面,是他心中永遠(yuǎn)的痛,每次想起來都有自殺的沖動,他雖然不清楚底細(xì),但斷定是葉少陽搗的鬼,最近一連幾天,都帶人埋伏在宿舍附近,等著葉少陽出現(xiàn)。擺出這么大的陣勢,就是想當(dāng)著眾人好好羞辱他一番,找回面子。“別說沒用的,葉少陽,今天我讓你看看得罪我陳少的下場,你現(xiàn)在跪地求饒都晚了!”葉少陽掃了一眼他身后那一排人,認(rèn)真的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這些人,打不過我?!标惤úü笮?,“裝什么裝,這些人,足夠埋了你了!”葉少陽仍舊勸道:“你無非就是想打我一頓找回面子,但我又不能不還手,到時候把你們打了,你不是更丟面子?”一番話,將陳建波和他那些小弟都逗笑了。連圍觀群眾都連連搖頭,看著這個立在那里,一身黑灰、土里土氣、打扮的跟個挖煤工似的小伙。都這份上了,還嘴硬,待會只怕會被打的狠一點。葉少陽皺眉看著陳建波,“我是為你好,你們真的打不過我?!标惤ú〒溥暌恍?,打了個響指,威風(fēng)凜凜的說道:“打,給我往冒煙了打!”十幾個人立刻朝葉少陽走去,一個個摩拳擦掌,獰笑著,用一種看獵物的表情看著葉少陽。人群呼啦一下散開,騰出了一片空曠的場地,等著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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