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李成已經(jīng)把門簾子放了下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趕緊走。
二狗無奈,只得把帶來的煤油燈往地上一放,抓了抓腦袋,憨憨地說了句:那成哥,我先走了啊,有事您叫我。
說完,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屋里,李成的媳婦齊蘭披著件褂子走了出來,睡眼惺忪地問道:誰啊,大半夜的
李成趕緊把門閂插上,轉身笑道:二狗,那小子毛毛躁躁的,說有人要害我。
齊蘭一聽,瞌睡蟲立馬跑了一半,趕緊走到李成跟前,緊張地問:誰要害你咋回事啊
李成把舉報信遞給齊蘭,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齊蘭看完,臉色也變了,嘴里直念叨:她也太壞了。
齊蘭雖然心里還窩著火,但也沒再說什么,跟著李成鉆進了被窩。
只是這心里,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這六十年代,日子本來就過得緊巴巴的,要是再攤上個投機倒把的罪名,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成就起了床。
他心里裝著事,早飯也吃得心不在焉。
齊蘭在一旁看著,心里也跟著著急,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吃完早飯,李成跟齊蘭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
他要去找劉大柱,把事情問個清楚。
兩家隔著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溝,平時來往也不多。
李成站在河溝邊上,看著對面劉大柱家低矮的土坯房,心里冷笑一聲。
這張桂芳,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大步跨過河溝,徑直走到劉大柱家門口,用力地拍了幾下門。
誰啊
屋里傳來劉大柱睡意朦朧的聲音。
門吱呀一聲開了,劉大柱穿著個大褲衩,揉著眼睛走了出來。
看到李成,他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起一抹討好的笑容:這么早有啥事啊
李成沒說話,只是笑似非笑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張舉報信,在劉大柱面前晃了晃。
劉大柱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這時,屋里傳來張桂芳尖銳的聲音:誰啊兒子,跟誰說話呢
說著,張桂芳和孫艷梅也從屋里走了出來。
看到李成,兩人臉色都變了。
特別是張桂芳,想起李成以前上山打老虎的勇猛勁兒,腿肚子都開始轉筋。
你……你來干啥
張桂芳哆哆嗦嗦地問道,下意識地躲到了孫艷梅身后。
李成沒理會張桂芳,而是盯著劉大柱,語氣冰冷地問道:這東西,你認識吧
劉大柱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桂芳見狀,趕緊從孫艷梅身后探出頭來,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成子啊,我可是你繼母,你可不能對我們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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